博塔云的腹部瘪了下去,它精疲力竭地躺在草堆中,喘息着。
“成功了!”斯佳丽亲吻博塔云:“成功了!”
“它活着吗?”温特斯不敢去看,因为少校说是马驹是死胎。
“还活着!天呐!呼吸!”罗纳德少校扯下上衣,给马驹擦拭着鼻腔、头颅和身体:“呼吸!呼吸就能活!”
淡黄色的羊水沾在少校的军服上,但他丝毫不介意。
温特斯飞快脱掉上衣,递给少校。
强运的孩子的呼吸最初很微弱,慢慢变得强烈,胸膛也开始起伏。
它介于灰色和黑色,与它银灰色的父亲和纯白色的母亲完全不一样。
“你真漂亮。”温特斯跪在强运的孩子身旁,轻轻抚摸着它湿淋淋的鬃毛。
“真是个大家伙!圣体在上!”罗纳德欣喜若狂地给马驹擦拭身体,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难怪母马会难产!怎么会长这么大?老天!”
他抬起马驹的后腿,仔细辨认了一下。
“还是匹小公马呢!”罗纳德总结道。
斯佳丽破涕为笑,脸色羞红。
“母马是你的?”罗纳德问温特斯。
“他的父亲,是我的伙伴。”温特斯突然回想起强运奔跑时的美丽姿态:“但是他不在了。”
罗纳德少校动作一滞,苦涩地说:“这是没办法的。给这小家伙起个名字吧!放心,它将来也一定是顶棒的战马。”
“不!”温特斯眼眶中盈满泪水:“我希望他永远也不要上战场。”
小马驹几乎是刚一降生,就想要站起来。
它眨着眼睛,跌跌撞撞地撑起膝盖,又摔倒。
斯佳丽想要扶马驹。
罗纳德拦住少女:“让它自己站起来。”
数次失败,又数次重试,强运的儿子终于撑起四腿。
它的腿还很纤细,但是长度已经和成年马差不多。
它虽然站得颤颤巍巍,但它终究凭借自己的力量,顽强地站在大地上。
温特斯抱住强运的儿子。
马驹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人类对他如此温柔——它甚至还没有人类的概念,它只是觉得,它很喜欢面前的“事物”的气味。
它轻轻舔舐着温特斯的脸颊。
“我想好他的名字了。”两滴泪珠滑过温特斯的面庞:“他叫长生。”
……
温特斯和罗纳德,两个疲倦的男人,并肩坐在马厩外面。
斯佳丽在马厩里,正帮着博塔云给长生喂奶。
罗纳德少校靠在墙上,摸索着掏出一支烟斗,慢吞吞压着碎烟叶。
烟压得紧实,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打不着火——他的手颤,火镰敲不准。
温特斯接过烟斗,还回去的时候,烟叶已经被点着了。
罗纳德美美地吸上一口,缓缓吐着轻雾:“它父亲是什么品系?”
“卢西亚马。”
“难怪。”罗纳德会心一笑:“你别看它现在是匹小黑马。等它长大,它会褪色的,一点点变成浅灰色。”
“嗯。”
罗纳德继续抽着烟,两人沉默地坐着。
“你这一仗,打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