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茨收回右手,环视众人:“风在变小。”
……
[猎场中央,青丘]
风的变化,温特斯同样感知到了。他立刻看向宫帐前方的旌旗,马尾梢正在一点点垂低。
刚刚风沙最大的时候,站在青丘上根本无从分辨方向,仅能看见漫天的红色沙尘。
视野受限,温特斯依靠宫帐的朝向判断南北,大致确定了铁峰郡使团的方位。
额儿伦没有劝阻,只是请求驻守青丘的卫队长派人护送温特斯。
临出前,温特斯找到小狮子道别。
小狮子仍处于昏迷中,脸色惨白,静静地躺在软榻上。一名年迈的医者守在他身旁,看到拔都走进寝帐,白苍苍的医者微微颔,继续拨动念珠。
温特斯停留了几秒钟,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不过一进一出的时间,风已经生明显的变化。
沙随风走,风力衰减,沙砾也随之沉降,只剩下一些细密的尘埃漂浮在空气中。
站在青丘之巅,猎场的全景一点点变得清晰。
额儿伦如释重负,怯生生地问温特斯:“都……结束了吗?”
“不。”温特斯回答:“现在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
[猎场外围,不知名的方位]
风的变化并不仅生在青丘一处,诺大的猎场,每个人都觉察到莫名出现的狂风,又莫名在消失。
“[赫德语]怎的回事?!”石崖部头人[格哈]又惊又惧,厉声质问身旁的甲士:“[赫德语]风为何停了?”
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从格哈的刀鞘滴滴答答落下,格哈的骑矛同样已经沾满血迹。
按照约定,海东部的祭司将会唤来狂风飞沙,石崖部等内应只需借助天象掩护制造混乱。
可是如今眼看着风越来越小了。
怎么办?怎么办?
不管事先做了多少准备,石崖部的兵马就那么多——满打满算不过百骑。一旦赤河部重整旗鼓,石崖部眨眼间就会被碾碎。
“[赫德语]慌什么?”甲士阴沉着脸,瞥了格哈一眼:“[赫德语]赤河部已经是笼子里的鸟、盘子上的肉,海东部和苏兹部的子弟马上就到。”
“[赫德语]就到!就到!怎的还不来?”
甲士没有答话。他死死盯着青丘的方向,忽然重重一拳敲在大腿上:“[赫德语]来不来又能怎样?箭离了弦就不能回头!逐散诸部已经没机会了。要让诸部像受惊的羚羊一样逃亡,只剩一条路可走!”
格哈向着甲士所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丘陵之上,白狮的宫帐熠熠生辉。
……
[猎场中央,青丘]
真正统领赤河部宫帐卫队的人不是小狮子,更不是额儿伦,而是青翎羽[牡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