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京师司理院过了两次堂,她乔装打扮混在人群里,远远地看着,流了多少泪水。今天你被押解去静海,从顺天府大牢里出来时,你就没现一直有人在盯着你吗?
你姐姐坐在后面马车上,一直看着你,一直把你送到东便门。你姐姐不是不管你,而是把你交给另一人管了。”
“交给谁?不会是交给你了吧?”栾永芳抬起头,惊恐地说道,“那我宁可跳河去死。”“呵呵,老子是静海布政司警政厅副厅长,兼交州府警政局局长,只是你的监管官,从律法上管你。平日里管你的是另外一人。
虎妞,出来了。”
“来了!”清脆的女声从船舱里传出来,一位女子走了出来。
她跟彭武海差不多高,梳着牛角髻,大圆脸红扑扑的,皮肤很白,脸颊有少许雀斑,就像过年的大白面包子上洒了几粒芝麻。
上穿短襟花布棉袄,下穿圆筒棉裤,裹得鼓涨。她骨架不比彭武海细多少,穿得这么厚实,看上就像一只很可爱的熊。
“哥!”虎妞双手笼在袖子里,吸了吸鼻子,憨厚地一笑。
“嗯,这是我亲妹子。
虎妞,叫你男人进去,不要在这里喝西北风。这么折腾,没到静海你就得守寡了,我也没法跟上面交差了。”
“好嘞,相公,我们进船舱去。”
“相公?”栾永芳看着虎背熊腰,身形比自己粗一倍的虎妞,惊恐地大喊道,“我们一点都不熟,你可不要胡乱认亲啊!”
“呵呵,你就是我家虎妞的男人,明媒正娶,还有官府的婚书。妹夫,你想抵赖是万万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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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月我都在大牢里,怎么就成了你妹夫?”
“一个月,足够生很多事。结个婚,一个月足够了。又不是生孩子,还得十个月。”
栾永芳站起来,指着彭氏兄妹,急赤白脸,手指都急得抖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明媒正娶,谁是媒人?
还有我家里只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人了,家里就我一人,谁做得主。你们要是不讲清楚,我就去官府告你们一个逼良为婚。”
彭武海嘿嘿一笑,“媒人当然有了,文化建设委员会主任、礼部右侍郎张四维张大人是一位,主任令史兼经历司副长史沈一贯沈大人又是一位。
婚书上可是有他们的签名。
你家人签名是署理顺天府尹潘应龙潘先生。”
栾永芳双脚乱跳,“潘凤梧怎么成了我的家人?”
“前些日子,在戎政使胡大人、内阁总理张相、御史中丞赵大人和少府监杨公公的见证下,你姐姐拜潘先生为义兄,当然了,顺带着也替你一并拜认了。
你姐姐出嫁了,可你多了一位义兄啊。长兄如父,你的婚事当然潘先生做主了。然后就跟我们老彭家喜结良缘。
当时你在大牢里,我们是特事特办,你一出大牢就做了新郎官,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栾永芳听得浑身抖,手脚冰冷。
这世上还有讲道理的地方吗?
你们合起伙来,把我一个人给卖了?
你们这么多人,合起伙来欺负孤苦伶仃的我一个人。
看着栾永芳流了眼泪,彭武海不乐意了。
“怎么?觉得我们老彭家配不上你是吧!告诉,我们彭家老祖宗,跟着永乐皇帝打过天下,世世代代当兵。
老子跟着莱阳公(戚继光)打过辛爱黄台吉,要不是老子的坐骑不争气,关键时刻失蹄,能让辛爱这个鳖孙跑了?
抓到他,老子也不至于以柱国勋位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