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里的儒生们一听是平阳王府的马车,在片刻惊疑不定之后,便纷纷退到道路两旁,还不忘向马车躬身行礼:“平阳王妃安康!霍御史一路走好啊!”
“霍氏满门忠烈,如今竟然变成这副模样,实在可惜啊!”
“苍天若是有眼,断不至于让忠臣良将蒙冤!”
“霍氏、宋氏何其冤屈!皇城司的鹰犬们还不滚出来?!”
“对!滚出来!”
他们的叫嚣越是猖狂,我和平阳王妃面上就越是平静:笑话,霍氏什么时候沦落为和宋氏相提并论了?
就说霍氏有冤屈,和宋璟的案子也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这是在往宋璟面上贴金?还是故意混淆是非?
带着这是的疑惑和恼怒,我下车时就没什么好脸色。
而那些人一看到我出现在皇城司门口,也是面色一变,更加大声地叫喊道:“这不是做伪证的柳霜雪吗?她出来干什么?让她滚回去!”
“对啊!滚回去!她竟然还骗我们平阳王府来人了?你快点滚回魏王府去吧!”
“你哪位?”
我立在阶上,冷冷回头一瞪叫喊得最大声的青衣儒生:“我在三司会审作证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
“你……我……”
“看着面生啊?你不是人证吧?”
我眯眼打量他,而后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宋璟养的家丁吧?”
他被我噎了一下,又很快怒吼:“我是宋府家丁又怎么样?我们公子是被冤枉的!”
“对啊!宋公子肯定是被冤枉的!”
家丁边上的中年儒生跟着起哄:“我看了三司会审,明明是你们屈打成招!”
“是么?那他在燕云当逃兵也是三司会审屈打成招?”
我眸光一冷,如同利剑一般刺向那几人:“你们当燕云将士是瞎子还是蠢货啊?”
“我们……”
“你们中间有哪个人去过燕云吗?有谁上过战场吗?”
那帮儒生们又是一惊,不约而同地缩起脖子,连争辩的声音都渐渐低落下去。
我环视满场文人墨客:“没有上过战场就妄议军国大事?没有证据就喊叫伸冤?怎么?三司会审在你们看来就是儿戏吗?”
“要是那样,你们就自己找出证据来啊!在这里哭喊嚎叫,算什么一代儒宗文人风骨?”
“你,你一个乐籍,区区外室懂什么文人风骨?我们这是为民请命!”
那个中年儒生又指着我破口大骂,再度赢得不少人点头附和。
我嗤笑一声,点点头:“好啊?我不懂,我只知道一切靠证据说话!我从燕云带回宋璟出轨的证据时,你在哪里?”
“我……”
“我在公堂上和他们当堂对质时,你又在做什么?你手里有证据吗?”
“这这这…我…我……”
中年儒生“我”了半天,没有说出个下文来,我又转向他边上的家丁:“还是你有证据证明宋璟是被冤枉的?”
“我一个仆人,怎么会知道那些东西啊?”
“那你在这儿叫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