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估计是县医院住院的人比较少,医院给他们安排了个单间。
宋蔓罗翻了下林觉明带来的东西,发现有两个塑料脸盆,还有毛巾、牙刷、牙杯这些生活必需品。
除此外,还有些云片糕、馅饼等小点心。
宋蔓罗便用脸盆去卫生间打了水,又兑上热水,拧了热毛巾,给邱珍珠擦洗。
邱珍珠的头发一条一条的,都打成结了,脏污不堪,凑近闻一股好大的味道。
宋蔓罗也不方便给她洗头发,思忖后,发现林觉明带来的东西里,竟然有一把剪刀,就索性拿起剪刀,帮邱珍珠剪头发。
她没给人剪过头发,只能凭想像,但邱珍珠的头发本来就打结,洗也洗不开,早晚都得剪,于是,她索性给母亲理了一个接近平头的头发。
脏污的头发掉了一地,但却让邱珍珠变得好打理了不少。
宋蔓罗用热毛巾蘸香皂液,给她干洗了五六次,换了三盆水,总算把她头发弄干净了。
接下来,又如法炮制,帮她擦身。
邱珍珠身上不光是皮包骨头,还触目惊心地伤痕累累,新伤叠旧伤不说,大腿上,还有两处十几公分的疤痕。
不难想象,邱珍珠过的是怎么样的地狱生活。
一通擦洗,至少换了八盆水,宋蔓罗自己也累出了汗,再看原本雪白的毛巾,都变成了灰色。
经过这番收拾,邱珍珠总算变得干净了许多,身上散发出香皂的香气,不再有从牛圈刚解救出来,长年没有洗澡的恶臭。
这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炼狱,她才会变成这样?
回忆脑海中出现的儿时相处画面,邱珍珠白白净净,温婉善良,待她总是和声细气。
宋蔓罗越想越气。
邱珍珠太虚弱了,就算宋蔓罗翻动她,她也没有清醒过来。
宋蔓罗关注着吊瓶的进度,隔一两个小时就要去叫护士,一晚上根本没睡。
天亮之后,大约上午九点,邱珍珠打完最后一瓶药,宋蔓罗放松下来,撑不住,趴在她床边睡了过去。
邱珍珠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洁白的墙壁,再看看身上盖的干净的棉被,抬手看看自己,都不敢相信,手上的指甲被剪断了,皮肤也被擦洗得干干净净。
她不会是死了吧?
死了来到天堂?
要不然,那个恶魔一般的老男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此干净清爽地躺在舒服的大床上?
而且,就算是老男人的家,也没有这么干净舒适的环境。
这到底是哪里?
邱珍珠茫然四顾,身体还是发虚,她不怎么动弹得了,但转个头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