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运气确实不错,檀述耶从西而来,先前为了疏散城中百姓,乐玄便命人将东城门打开,此后凉州兵们忙于抵御北戎大军,东城门便一直没来得及关上。她就这么骑着马,一路跑出了张掖县,朝金城郡的方向急速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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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轮箭雨落下,金城郡城墙上的原本站着的寥寥无几的北戎兵如割稻纷纷倒下。文家军们立即趁势攀梯而上,直到一整个小队的人都爬上了城头,都不见有人再爬起来抵抗。
越来越多的将士攀上城头,城门很快被打开,文成飞兴奋地在城内呼喝着招呼文照进来。
直到此时,文照还不敢相信此番攻打金城郡竟然顺利至此,她甚至开始怀疑檀述耶是故作放松,其实城内布满了陷阱。
一旁的文良看出了她的迟疑,问:“大兄是不是怀疑城内有诈?”
文照点了点头,“檀述耶那般人物在金城,守备岂能如此衰弱?此事蹊跷。”
郑红棉道:“既然都尉怀疑,那由我带领一小队人马深入金城探查一番如何?”
郑红棉的身手是最好的,确实由她担任这项工作最合适,文照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去吧,当心一点。”
郑红棉立即带着人马呼呼喝喝地往城内去了,而文照则下令让城中其他人暂且撤出来。
文成飞喘着粗气策马跑来,“大兄,我都看过了,那城中并无埋伏啊。”
文良道:“你说了不算,大兄说了才算。”
文成飞顿时狠狠往文良身上撞去,文良也不甘示弱,抱起胳膊再往回撞,两人打闹成一团,身后其他军士也都嬉笑着看热闹。
只有文照始终面沉如水,心脏却莫名其妙地越跳越快。
或许是直觉使然,自出发金城以来,她总觉得心中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在看到郑红棉领兵回来时达到了顶点,文照急声问:“城中如何?”
“都尉,城中并无任何异样。”郑红棉大声道:“我带着人绕着整座城走了一遭,城中只有寥寥几个奔走的北戎兵,我随手就杀了。看来大部分守军都已死于方才的攻城战中。”
文照再问:“檀述耶呢?”
郑红棉顿时眉头大蹙,“我虽然不曾见过檀述耶,但方才所杀之人中,没一个能在我手下走过两回合的,其中应当没有檀述耶。”
那第二只靴子直到此刻才轰然落地,文照脑中“嗡”的一声,她听见自己哑声道:“果然,檀述耶不在金城,我们被那马秋骗了。”
她说这话的声音极低,只有附近几个人听见了,郑红棉脸色一变,文成飞和文良也立即停止了打闹,神情肃穆。
文良低声问:“既然那檀述耶不在金城,那他会在哪儿呢?”
是啊,檀述耶总不可能突然就嘎嘣死了,他肯定还活着,既然活着,就一定在某个地方。
难道他在陇西郡?
不,这不可能。他们本就以为檀述耶在陇西,一切计划都是按照檀述耶身在陇西这个前提制定的,如果檀述耶确实在陇西郡,那么马秋蒙骗他们,除了让文照白跑一趟以及自己的脑袋落地之外,整个战局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檀述耶确实不在陇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