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陷入肉里,宋杲遇有气无力地靠在alpha肩膀,“明明前几天还是好好的……”
“自责不会解决任何问题。”颜序酌搬开他的手指,摩挲他手心由指甲掐出的沟壑。
自责确实不会解决问题,反倒会一次次杀死勇气。
手术中的灯熄灭。
一旁的判定员比宋杲遇反应快,大步走进手术室。
身体快一步得知真相,他战战兢兢地跑到手术室门口。
完了。
天塌了。
人会一次又一次死于美满的幻想。
太多的话见缝插针地钻进宋杲遇耳朵里,脑子不得已对他们的每句话做出分析,得出毁天灭地的结论——李觅音死了,宝宝患有赤日病毒。
怎么可能?
人果然是倒霉透顶的生物。
抽泣和哽咽从宋杲遇嘴里发出,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试图抑制住那不可置信的呜咽声。
最坏的想法成了真,宋杲遇连踏进手术室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怎么办呢?怎么办?
好端端的人死了,留下的孩子来不及哭泣,也要随父母离开。
是不幸还是幸运?
整个身体弯曲成一团,他要把自己蜷缩起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一时间天人永隔,对他好的人像来去自如的风,留不住。
谁也留不住。
情绪在崩盘,他崩溃地掐着胳膊企图唤醒一丝清明。
内心的深深无力感充斥着她的每一个细胞,他感觉自己的身心在剧烈的抽搐中渐渐失去平衡,无法再承受一丝半点的其他伤害。
办完辜砚的葬礼,紧接着办他妻子和尚且连性别都不得而知的孩子的葬礼。
这算不算是在地狱团聚。
团聚?死亡等于团聚?
放他娘的屁。
宋杲遇回抱住一直搂着他的颜序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刻也不松手。
眼泪流进口里,咸味十足,他语无伦次晃着alpha的手腕,说:“救救宝宝,颜序酌我知道你可以,艾弦能救颜……”
剩下的话被颜序酌用手掌堵住,他身体顿了顿,眯眼,双目因为充血显得异常吓人,他一字一顿地说:“携带赤日的病人就该死。”
说罢,松开手,示意站在一边看戏的士兵过来架起站不稳的beta。
颜序酌从衬衫口袋取出一个黑色的证件,举过头顶,“共生基地四期成员代号东君,这里由我接手。”
不可否认,两人做事想法不一致,早就有了端倪。
接下来的事情宋杲遇是以浑浑噩噩的状态度过。
他挣扎、撕咬,仍旧原地不动,慌乱之中清楚地看见颜序酌给宝宝施行了安乐死。
红彤彤的婴儿哭闹着摆手,几秒后陷入绝望的死寂。
不救,反倒是亲手送宝宝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