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从没想过参加科举,也从未想过出仕。”
潘筠就好奇起来,“那他怎么当的大理寺少卿?”
薛韶笑道:“因为我叔祖父在鄢陵县做教谕时,从他前任开始就无人中举,他努力了两年也没能培养出一个举人来。”
“按朝廷律令,一个地方要是长时间无人中举,那当地教谕就要被配边远之地服役,我叔祖父不想被配,所以就让我叔叔去考试。”
“他次年开始考试,从童生试到秀才,八月参加乡试,是河南庚子头名解元,第二年进京会试,登甲榜。”
潘筠张大了嘴巴。
虽然她不考科举,但她知道科举有多难,更知道一轮过有多难。
多少名扬天下的才子,碰到乡试和会试,都要试过两三回,有的,还可能屡试不第。
像薛瑄这样一轮过的才是凤毛麟角。
真是嫉妒啊,别人可能因为考试在心中记挂个三五年,甚至十年,但他,从决定考试到考完全程,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潘筠啧啧称赞。
薛韶道:“我叔叔对做官入仕心理平平,他做了官,便只是尽责,在其位谋其政。”
“所以他被革职赶出京城,其实他一点也不伤心,此时在老家很是怡然自得。”
“那你为何来伸冤?”
薛韶无奈的道:“因为岳氏和贺氏等人是冤死的,这才是叔叔的心结。”
“他知道自己是因何被罢官的,他输了就输了,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服气,只是可惜岳氏和贺氏等人的冤屈。”
薛韶道:“我看他实在介怀,这才想来替他伸冤。”
“我也和叔父一样,对这个功名看的并不是很重,伸冤之后,若被驱赶出京,我不过是不能进一座城池罢了。”
“而我已来过京城,脑海中已经有记忆,虽然将来不能见证它的变化,但这种惋惜不值一提。”
潘筠:“也就是说,你不介意被革除功名,赶出京城?”
薛韶笑着点头,“不介意。”
“那要是被流放呢?”
薛韶道:“也不介意,我不是大罪,又年轻,总会有机会遇到大赦离开,再说了,我家中还有兄长,父母不是只能依靠我,流放于我不会有很大的心理折磨。”
潘筠冲他伸出大拇指,停顿片刻后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件事就交给你。”
薛韶一口应下,“好,我就喜你这样不推辞的人,推辞费心。”
潘筠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我二师兄说了,这件冤案本身涉及朝堂争斗,要是当众提出,虽然可以逼得皇帝必须彻查一遍,但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怕是会死很多人。”
薛韶道:“所以要多谢你今日让我见到了皇帝,我会寻机提出的。”
他不仅有殿试的机会,还有殿试之后宫宴的机会呢。
潘筠看他这样子,挑眉,“你就这么自信,自己一定能考中?”
薛韶道:“家乡的人都说我像我叔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