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简直太?痛了!
大魔祭祀掐指一算,这天坛是圣家?道场,完美对冲他?们魔道命数,根本就是衰到家?了!
就比如他?们出发选天妃的那一日,他?们也摇了签,同样很衰!
现在看来,不用怀疑,就是一路连衰!
自从郑阴萝入了世,他?们魔宫的气运就在不停地跌落,果然神魔阵营是天生犯冲的,偏偏他?们又是情劫天选!
“吾皇,此地不详。”牵机小声地劝,“今日若是大动,我等?必死。”
魔道对死亡并不忌讳,但他?们却并不喜欢末途。
对于练星含来说,他?的情路就是一场末途,仿佛永远都?看不见归处,他?疲倦又冰冷地守着那一杆血桃色旧色旌旗,如今就连最后一面旗,她?都?要将?它抢走,高高兴兴地献给她?的高神长兄。
“那,就,死!”
练星含齿风阴冷,神色愈发阴森可怖。
它不是没死过,它在元幼平手上死过千千万万次,每一次,它都?以为它等?到了生路,而她?每一次都?在骗它!
“——来了!”
那一顶玉龙八极的婚辇从天穹至高处游行,众魔当即拉开万丈喜幛,遮掩诸神视线。
纷纷扬扬间,寒光越过辇面,直逼阴萝的喉骨。
“……嗯?”
她?似乎还没从高神兄长的腿间清醒过来,白珠夹羽纱的乌暗帝冠堕在发后,披着一层朦胧的神梦嫁纱。
似从玉锁金笼里即将?挣脱的一线天光。
唇珠被烧得更红,她?朝它甜俏一笑,“你来啦?你瞧我这套好不好看?”那粘稠湿润的语调里还藏着一抹恶戾,“比不得比咱们那一套白绫裙系红丝绦的呢?”
魔种?瞳孔崩碎。
仅是一句话,它就又一次被她?刺激到癫狂!
“元幼平!元幼平!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喔。”
她?仰了仰颈,甚至半张脸都?贴在那弯刀之上,她?双眉似咬开的黑浓细柳枝,眉窝处各自滴了一枚天定吉神小红珠,衬得那眼都?水灵哗棱的,仿佛新鲜剥开了一盘玛瑙葡萄。
“是这样吗?还是这样呢?唔,好像都?可以。”
她?还朝它邀功,“小爹,我是不是最乖的,你要我的命,我还给你摆好了姿势!”
练星含紧紧握住弯刀,手骨暴烈地翻张,面目痛苦得近乎阴毒扭曲,宛如一尊炼狱修罗,偏偏它眉眼生得昳丽无双,血冥蝶饰着它那乌浓松散的辫发,阴毒之中又掺杂一抹极致美幻的蛊象。
便是一旁近观的真君们,都?为这种?摄魂的毒物艳色而片刻失神。
几乎有那一瞬,练星含想?抽起?这刀,一起?横过她?跟自己的颈段!
殉情!殉情!
它最厌的就是这种?无用无能之事?,但要是元幼平跟它一起?死,同坠渊冢,那又有何不可?它会抱紧她?,剖开肚肠,把她?塞进去,从它骨子里开出最艳丽的腐花与最粘稠光滑的尸虫,它会喂饱她?,让她?再也想?不起?除它之外的万物!
包括她?最依恋的哥哥!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