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国内,它被称之为能喝的金子,其价格之高昂让无数行商浪人在这万年间对巧高里斯趋之若鹜。
“我岂敢如此不识好歹。”
卡里尔听着他们的交谈,默不作声地低下头,从自己脚下的酒水篮中找出了一瓶马奶酒。
“这是什么称呼?好吧,如果他是家具匠,那么你呢?”
“危险?我可说不准是这瓶酒危险,还是你记住我战团长笔迹的行为更危险,罗格·多恩。毕竟这酒不过也只是混了一半蜜酒而已。”
它不像是多恩此前饮尽的那瓶白葡萄酒一样,有着奢华的瓶身设计。它仅仅只是一个暗色的玻璃瓶,瓶身上贴着一张以手工绘制的贴纸,有人以花体字在其上写下四个大字:重击入梦。
它们同样也是木质材料,泛着一种安定而坚实的棕色,整体线条看上去便很是舒适。其中一把乃是凡人尺寸,背对着壁炉,脚边倚靠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编织篮,酒水在不同的玻璃瓶中安静地等待。
木塞被拔出,扑鼻的芬香立即涌出酒瓶。这香味是如此醇厚,以至于卡里尔此刻多有迟钝的嗅觉甚至未能在第一时间品出更多,他只闻到浓浓的奶香味。直到多恩将酒水倒入那只高脚杯中,酒香味方才逸散而出,与此前的香味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更为引人手指颤动、唇舌生津的奇妙味道。
“我在设计这座要塞的时候没有考虑过我需要私人会客厅这种东西,若要临时腾出一间房来又太过大张旗鼓还是说,你认为这里不够格?”
多恩摇摇头,没有同他争辩的心思,只是伸手从一旁圆桌上拿起一只常人大小的酒杯,又伸出另一只手,要走了卡里尔手中的马奶酒。
“想必这些椅子不是你的作品?”
一进门,他便迅地走向他的座位。
“真厉害。”卡里尔出一声赞叹。
“我同意,这的确应该用杯子喝。”多恩说,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但直接饮用也自无不可,巧高里斯人在饮酒时没有那么多讲究。”
“你又是什么匠人?玩具匠?”
“试试看。”
这样得到的马奶酒,就不能再称之为商品了,而是只对贵客提供的桌上宝物。卡里尔摇摇瓶身,凑近耳边。这玻璃瓶绝对经过特殊设计,酒水在其中摇晃并拍打杯壁的声音好似微风吹拂而过草原,使人一听便觉得舒适。
“。我太渴了。”多恩放下酒瓶,低沉地开口,声音似乎没有受到那伤口的影响。
巨剑即刻落下,支撑脊背挺起的肌肉放松,他向后靠去,姿态已变得放松。右手自然垂下,从他脚边的酒水篮中伸手拿出了一瓶葡萄酒,随后直接拔出木塞,仰头灌下了一大口。
“试试看。”多恩说,将酒杯递来。
坐在一旁的卡里尔清晰地看见了他因仰头而暴露出的脖颈伤痕。
“是吗?”
他举起,或者说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只剑柄,但展示环节似乎只能到此为止。木门被推开,罗格·多恩,第七军团的基因原体昂阔步地走入了房间之内。
他的右腿也遭受了同等厄运,自膝盖以下尽是银色,人造肌肉束尽力模仿着原体从前的肌肉线条,但终究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一道伤疤自眼眶起一路向下,横穿整张右脸,止于上唇以前。
佩图拉博转向他,面上挂起一个得胜预告般的微笑:“你似乎对我们兄弟故乡的习俗不甚了解。”
他转身,步伐平稳地走向了此处厅堂的另一端,没有其他任何交谈。卡里尔无言地跟上,前不久生出的喜悦已被彻底冲散。
“很久不见。”佩图拉博朝他点点头,下巴微微扬起,面无表情。“你来得很快。”
卡里尔举起手,点点不远处的那张工作台。自他进入房间以来,他就注意到了那些摆于其上的小物件。
“已经足够了。”佩图拉博不以为意地说。“你能回来就已经足够。跟我来。”
好吧,一这恐怕有点难度。
“杯子,杯子!”佩图拉博恨铁不成钢地说。“他就算了,难不成你也很渴吗,卡里尔·洛哈尔斯?这可是察合台亲自酿造的马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