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无趣。”苏成之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折扇,“我今儿还真就因为你不买了。”苏成之上马车时,马夫见后面那一男一女面色不佳,也没说什么,解开马缰绳就将马车驶回了“温柔乡”。马车上的人到现在心跳都还跳得飞快。打草惊蛇了。奈何她身上总计也就三千两银票,一分不多。在赊账和讲价间赌了一把后者,赌错了。马车驶至“温柔乡”后院小门,苏成之没有即刻离开,抬手就点了几个舞娘,一壶清酒,几碟小菜,单手支着半边脸,轻佻地看着舞娘扭动身姿。夏日的夜来的慢,莫约戌时天才黑完全。常弘从日头往下走时便开始心神不宁,早早就将小狼毫洗净,躺在榻上。他翻身时听见了细碎的宣纸压折声,赶忙一个翻身坐起,大手往锦枕下探去,竟是真给他摸出一张撕成片状的宣纸来。他赤着脚下了塌,划了支火柴将烛台点燃,宣纸上只有寥寥三行字——“林尚”,“温柔乡”,“打草惊蛇”。原来苏成之每日出门前,都会在常弘榻上锦枕下压一张纸条,若有意外常弘便能及时知晓,若无意外她回府后自会偷偷将其取出。常弘回忆了一番,平日里他都是亥时过半才上塌,苏成之偶尔也有亥时才回的时候,是他今日睡早了些。没来由地,常弘的右眼皮突突跳了两下。林尚正躺在自家屋檐上喝着清酒,就被一道飞上来的身影打断了闲适。“她出事了。”但凡离朝局近一些的人都知道,相较于苏成之,林尚才是李经最为重要的心腹,只有他一人有随时进宫的令牌,苏成之不会贸然将林尚的名字写上去,只能说明事态严重。两人抵达城西“温柔乡”时,青楼上只剩稀疏光亮。老鸨正指挥着劳役将门锁上。“等等。”林尚用剑鞘拦住了劳役的手,“我们想寻个吃酒地儿,酒家都关门了,这儿能否给我们腾个位置。”话毕,他从衣襟中掏出一锭银子。一锭银子将困意都扫了去,没有老鸨会跟它过不去,赶忙重新堆出笑脸。“二位爷里边请,可是要叫什么样的姑娘作陪?”“上酒即可。”常弘和林尚相视一看。若是苏成之还在里头,她一定不会将烛灯给吹了去。三层的阁楼,透出光的雅间少之又少,常弘屏着气一间一间走过去。莫约半柱香时间,他轻轻将门合上,抿着嘴朝林尚摇了摇头。没有她。苏成之不在“温柔乡”。作者有话要说:常弘:我不发威,苏成之总是把老子当病猫。苏成之:……常弘:如果我是病猫,我可以窝在你怀里的肚子的上面吗?闪电小拳拳:听说你给别的咕写了长评,我:)ps:我写完了,但是hhhh收藏没有过300,还是先发了,纪念我留在app的最后一日,我要多更点,收拾收拾包袱,明儿滚回pc继续干活qaq!不等“我当是谁呢。”那人轻轻吹了吹冒着烟的茶水才饮了下去。“苏尚书,人难免有少年得志不知所云的时候,掂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啧。”那人遗憾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苏成之随即感觉到一股压迫感,继而她的下巴就被一只拇指粗糙宽大的手给强硬地抬了起来。“这张脸。”他放肆将肥厚的掌心贴了上去,搓了几下那细腻。“我这般荤素不忌之人,看着当真是垂延欲滴。”此时的苏成之,双手被捆紧,黑布蒙眼,被迫跪在地上。“你说你,多轻敌呀,多少官员的家里有你的画像。”苏成之把脸偏向一边。“你既知晓我是谁,还这般胆大滔天,小心我回去参你一本。”“哈哈哈!”那人的手使了力拍着苏成之的脸,拍了不知多少下,拍到她整张面都发红了去。“你可知道心腹和宠臣有何区别?是林尚和你的区别。”“宠臣的命,没了,查不到便算了,换谁都行。”那人说话时挨的极近,清冽的气息拂在苏成之的脸上,她没言语。“莲湖楼一把手的椅子还没坐热又要换人了。”苏成之的身子止不住的抖了起来。“你!你到底是谁!你这是要杀了我?……你敢!我不过是寻了门道想尝尝滋味,你们这般乱来,岂不是断了自己生意!”“你放屁!户部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查了,现在装什么色鬼呢?”苏成之开始激动起来,“以我的受宠程度,我可是户部尚书!陛下不会放过你!”“从明儿起,你的失踪,就会成为一桩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