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跟着苏成之,苏成之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我觉得常林不太对劲,你折回去紧着点他,免得他又冲动乱来。”“疫情差不多结束了,已经我身边已经不危险了。”林尚点了点头,折了回去,毕竟常林的杀伤力太大了,确实得有人看着他。苏成之走进配药区,点好药物,又派人去南区检查情况后,才慢慢地走出了隔离区。她没有往自己的帐篷里走,按照往常,她是要准备净身了的。她去马棚随意挑了匹马,驶着出了临时军营,所有人都以为她要事在身,一路畅通无阻。驶到常弘曾经带她来过的那座小丘陵的林子里,她把马勒住,随意系在一棵树上,没有系的很紧,这样马饿了就会挣脱出来,自己跑回去。苏成之慢慢走了一圈,属实没什么好留恋的。是这样的,疫情已经大致解决,背负着两万多条人命的恶人自行了断,实为上上策。她从腰间抽出短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心口刺下去。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已经不敢说话。我的“——你干什么!”林尚暴怒一声,用尽全力弹出一记石子打在苏成之的腕子上,短刀偏了个方向,划开了她自己的小臂内侧,血渗了出来。林尚一把夺过短刀把它扔在地上,还泄愤似地踩了两脚。苏成之看着那把被丢弃在地上的短刀。“你怎么来了?”那声音平静而没有波澜。林尚爆了一句粗口。“我说过了,凡事以你为先。”“你是不是朽木脑袋,多少次了,还想骗我,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喝喝酒,睡一觉,明天什么都好了。”“嗯。好。”苏成之慢慢地走到系马的地方,解开马绳,翻身上马。“那把短刀你捡起来一下,常弘送我的,不能丢。”“好个屁啊!”苏成之已经一点生气也没有了。她想着,难道林尚每次都能拦住她?她不信。走罢,走罢。这次先回去。“你到底要怎么样……”林尚是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我不要怎样,我们回去吧,刚刚是我冲动了,以后不会了。”苏成之平静地说道。林尚站着不动。“我的腕子都快被你打断了,还有这一手臂的血,我要回去请太医治理一下,你快些。”太医进来捡尸的时候,腿都是抖的,这阵子摸的尸体多了,他惧怕的倒不是里面那位,而是他身后那三位……哪个单手都能要了他的命。他进去后,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榻上的常弘,身上盖的裘袍染满了黑色的血渍,一只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他刚准备用尸布将常弘裹起来时,那人突然就睁了眼。昏暗,但他的眼睛还是感到不适。嘴里一口浓浓的生铁味,他只觉得好脏。昨夜他听见苏成之絮絮叨叨地跟他讲了一堆废话,他本来想回应一下,可他实在太痛苦了,只能自己暗地里憋着,憋不住了又大吐了一场,自那之后,他胸口的堵就消失了。刹那间,他知道自己劫后余生,可他却再也没有力气开口说哪怕一个字,沉沉的堕入了黑暗之中。太医与常弘对视了一口茶的时间。“我好像通顺了。”常弘缓缓说道,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太医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习武者耳尖。常林他们挤在门外头干着急,还是李北北最冷静,马上将其他当值的太医喊了过来。太医急得四处在找苏成之。常林也派人在找。整个临时军营都在找苏成之,正主却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无人觅得。待苏成之回到临时军营,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林尚后头,被他领着去配药区做了简单的处理,第二回,金创药洒在伤口上时,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好似无知无觉,倒是林尚看到她细细的一管手臂时暗暗抽了口凉气,知道的道她辛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隔离区出来的那位。苏成之用完好无损的另一边手指着自己肿的老高的腕子。“你有本事下手再重一点。”“我没本事。”林尚沾了些药酒搓了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只得用三块小夹板固定好,再用布条绑紧了来。“你这样子,我要御前告状。”“告吧,都是我的错。”“他让你来,是否还有其它意思?”林尚装作没听见。苏成之站起来时,感到头有些晕,晃了两下才站稳,跟随太医去南区看了看情况。林尚给她裹了件锦袍子,刚好可以把她包扎好的手臂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