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问:“你们既查出晴淑对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有恶意,跟她暗地里联络的人,就没查出是谁?”
陈嬷嬷摇头,“就是个不起眼的粗使嬷嬷,老奴叫人装作不经意去打探了一回,第二日这粗使嬷嬷就落了水,没能救回来。”
耿舒宁默默抽了口凉气,背后之人不但想让四大爷断子绝孙,手底下的人说灭口就灭口,这也太狠了点。
以对方行事的缜密程度,倒像是太上皇的手笔,可他绝儿子的子嗣图啥呢?
巧荷压低了声儿,上前两步,沾了温凉的茶水,在矮几上写了个‘太’字。
而后手指指天:“……太上皇对这位和先前那位,从来都是不一样的,也许是为了叫这位的地位更稳固些。”
晴淑都说了,要断掉三阿哥荣登大宝的可能,四阿哥估计只是捎带手。
耿舒宁直觉还是不对,“老爷子不是这样的人。”
晴芳在外头守着,屋里就陈嬷嬷和巧荷,默默看着耿舒宁不说话,但明显跟她有不同的看法。
耿舒宁没法跟他们说老康对子嗣的看重,这个世界有些人死得太早了。
正史胤褆魇镇太子,老康圈禁了他,要造反的太子两废两立也好好寿终正寝。
不知道是不是早年死儿子太多,老康就没杀过一个皇家子嗣。
耿舒宁若有所思地吩咐:“巧荷,你帮我递话去畅春园,就说我谢礼已备好,是时候去跟太上皇谢恩了,问问太上皇肯不肯见我。”
有疑惑,还是当面问老爷子的好,省得她们在这儿打老鼠怕碎了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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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畅春园那边有消息,太后冷了耿舒宁一个月,突然叫人过来请她。
耿舒宁先前天天去长春仙馆请安,一直没见到人。
这会子得了周嬷嬷的消息,立刻带着美容除皱方子和自己做好的粉底液去了长春仙馆。
蓝盆友出了皇后位子,耿舒宁也不能不作为。
往后想在宫里混,哄好这个婆婆还是很有必要的。
耿舒宁对跟富婆贴贴也不反感,太后并不算难相处,只要见到人,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人哄好还不容易?
但她没想到,长春仙馆正殿里,不只是太后在。
她都还没来得及往嗓子眼儿掺蜜糖,就发现病了许久的皇后娘娘坐在下首。
她微不可察地噎了下,上前几步,恭恭敬敬见了礼。
“岁宁请太后娘娘万安,请皇后娘娘安!”
太后轻哼了声,“本宫听闻,你这个月在佛堂礼佛的时辰,还没有在长春仙馆闲磕牙的时候长,你就是这么给皇家祈福的?”
乌拉那拉氏笑着劝太后,“皇额娘息怒,岁宁妹妹许是在庄子上待的时候久了,不习惯在藻园的佛堂待着。”
“回头等进了慈宁宫大佛堂,岁宁妹妹也就习惯了。”
太后语气微凉:“诚心礼佛,就算是在郊外的破庙里,那也是一天三炷香的捡佛米,抄佛经,无非就是心思不往正途上放罢了。”
乌拉那拉氏无奈笑着看了耿舒宁一眼,继续柔声劝。
“皇额娘也别怪岁宁妹妹,她年纪还小呢,又惦念着失踪的夫君,一时不那么周全也说得过去。”
耿舒宁低眉顺眼蹲在地上,平静听着这婆媳俩挤对人,心下多了几分玩味。
没人叫起,得亏耿舒宁在庄子上的时候有锻炼,不然这会儿蹲礼就是受罪,内务府调。教小宫女都是这么慢慢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