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啊!莫要瞎说实话!实话最伤人。”柳老夫人淡淡开口。趁人不注意,柳老夫人把一块拇指盖大小的核桃酥,塞进了嘴里。入口酥甜,吃完一口还想吃一口。柳老夫人舔舔嘴唇,用余光看向柳眠眠隆起的小腹。叹口气,又悻悻然的缩回手。又想起柳泽楷的话,人老易得消渴症,甜食不宜过多。哎!柳老夫人叹口气,想活着太难了!这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活着都没劲儿!想死舍不得,想吃不敢吃,忌口!八十多岁的老骨头,跑不动跳不高。真是魂在前面跑,骨头在后面追。想到赵氏杜鹃也在地下,柳老夫人把核桃酥推远了。她不能死…厌烦的人都在地下,得努力活着啊!别人见鬼是——“啊!鬼呀!”柳老夫人是——“啊!滚!”柳老夫人看着赵绵绵的脸,突然就治好了善忘症,想起赵氏长啥样了!故而!心情不大美丽了。—柳眠眠蹙眉道:“穷不失义,达不离道。1乃是君子本色。赵姑娘,沈祁非良人。”柳眠眠就差直接说,沈祁是真小人!她上一世验证的。可柳眠眠不能提起上一世,她不敢!大道三千,杳杳云归兮。重生一事玄之又玄,柳眠眠不敢同任何人提起。只因先帝炼丹至疯魔,奇异之人都会被他暗中请进皇宫,被他炼成丹药。什么口吐火龙、舌下生莲通晓古今的奇人,出口成章的总角小童,他们心头血都变成了丹药。先皇残忍至极。这些事,被世家看在眼里,成为世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一边吓得哆哆嗦嗦,一边啥也不敢说!所以…当皇帝拿起屠龙宝刀弑父杀兄,杀穿族谱时,世家之人只想拍手叫好。啥也不知道的文人墨客天天口诛笔伐,唾沫星子满天。组队组团骂皇帝。先帝已死,柳眠眠仍不敢以身犯险。万一有人又想喝血吃丹药呢!柳眠眠惜命。“赵姑娘,沈祁并非君子。”柳眠眠嘴欠,又多说一句!赵父和赵母震惊的看着彼此,——太子妃说沈祁并非君子?太子妃为君,君说臣子并非是君子,那这个臣子还有出头之日吗?赵父和赵母在彼此的眼中看见的后悔。他们想问何出此言?为何这般评价沈祁。但是赵父赵母不敢啊!这是太子妃,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太子妃!不容他们庶民质问。只听柳眠眠又道:“赵姑娘,人心易变无关风月、只关银箔。”赵绵绵眼里有一丝动摇,抬眸看着太子妃的头面,周身的装扮。赵绵绵眼里的艳羡、贪婪一闪而过。那丝动摇,却终归于平静。“太子妃娘娘,让我做忘恩负义之人吗?没有祁哥哥,我已经是黄土一捧了。”赵绵绵的话说完,屋里的人皆是一愣。庶民呛声当朝太子妃?“砰砰砰…”赵父赵母跪地,连连磕头。“小人教女不严,请太子妃娘娘恕罪。”赵绵绵后怕的跪倒在地,“请太子妃娘娘恕罪。”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说多了都是费口水。柳眠眠端起茶杯。端茶送客。赵家人低垂着头,倔犟的跪着。“本宫会派人知会钱家一声,告诉钱家人…冤有头债有主。沈祁与你们无关。”赵父赵母跪地:“多谢太子妃,多谢太子妃。”柳老夫人端起茶杯,“我看不上赵姨娘,老三这孩子不坏。日后你们在京城遇见难处,可以同门房说一声。”赵父听柳老夫人这么说,砰砰砰又磕三个头。柳老夫人抿嘴一笑,“不着忙磕头,老身话还没说完呢!赵氏只是府里的姨娘,还被过死老头子继了出去。”赵父眼前一黑,他头一次听说过继妾室的,他姑得多不受待见啊!又听柳老夫人道:“你也算不得我们柳府的亲戚。所以我前面的话就是客道客道,你不要当真。别真过来!有事去找老三。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使劲找找,没准就找到老三了。还有啊!你家这姑娘听不懂好赖话。带回家管教管教吧!侄女像姑,她同赵氏有几分相像,恐不是什么好事!”赵绵绵双眼含泪,她不明白为何同姑祖母相似,就不是好事了?姑祖母从卖身的丫头,一跃成为柳家的主子,怎么就不是好事?高墙红瓦、奴仆环绕、宝石头面。赵绵绵想问…有何不好?柳老夫人定睛一看,对面的死丫头满脸不赞同。梗着脖子的样,跟赵氏一样一样的!这不服输的脖子,像睡八百年焊床上,落枕了似的!柳老夫人敛眸,脸色稍沉,她想上手给赵绵绵掰掰!“如若你是尚书府的小姐,还会选择那个…那个…”柳老夫人看着赵眠眠。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老祖宗,是沈祁。”海棠欠不登的提醒。神器?柳老夫人点点头,这名字好!这名带吸血。“神器啊?你还会选择他不?”赵绵绵不吭声,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缩。她知道没有若是…没有如果!沈祁是十里八乡的才子,是她最好的选择。赵绵绵哑道:“回老妇人的话,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小女子对祁哥哥不离不弃。”柳夫人转过头,吩咐道:“送这傻狍子出去吧!搁这演上言情剧了!”不赖看!柳老夫人不赖看言情剧。众人不明白柳老夫人的话。但是不妨碍把赵氏一家三口“请出去”。——赵家的果干铺子里。赵父脸色阴沉的可怕,“绵绵,你跟沈祁断了吧!”赵绵绵惊愕的抬起头。“爹?”赵绵绵哽咽道:“女儿已经是祁哥哥的妾了,还能同谁说亲?同杀猪匠吗?还是同茶楼的小二?还是给鳏夫做填房?沈祁是你给我选的,你忘记了吗?”赵父苦笑一声。是啊!这沈祁是他挑选的,千挑万选的。他资助沈祁读书,供他上京赶考。还定下了绵绵和他的婚事。赵父深知赵家要改变门楣只有这一条路。可如今……太子妃说沈祁不是君子?那是什么?小人。赵父肠子都悔青了。蹙眉道:“沈祁与从前大不同了。如今的沈祁让爹爹都不认识了。从前他谦逊有礼,对我恭敬有佳。如今看我的眼神,好似看一条狗,一条给他看门的狗。绵绵?你可知为何?”赵绵绵红着眼角,眼神躲闪道:“祁哥哥已经是官员了,定与从前不一样了。”赵绵绵早早就发现了,发现了沈祁的怪异。自从入京。沈祁喜爱精致的吃食,对精细昂贵的吃食,如数家珍。菜汤、烙饼这些家常的吃食,他难以下咽。喜爱精致器具、各种玉石、古玩字画通通都知晓。对珠宝首饰更是如数家珍。他无意间皱起的眉头,不耐的神色、眼中的鄙夷都像高高在上的世家官员。这些都让赵绵绵心里发慌。赵父叹口气,“绵绵,太子和太子妃夫妻一体。太子妃觉得沈祁不是君子,以后沈祁便无出头之日了。”赵绵绵急切辩解:“爹爹,祁哥哥同文王私交甚好,以后定前途无量。”1出自《孟子·尽心上》原文为“故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首辅大人后悔了,我已宠冠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