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她对奔月说了几句话,奔月领命称是,捧着粥膳,速速走到那妇孺近前,对侍卫道:“住脚。”
奔月气场凛人,侍卫受其震慑,也不敢轻举妄动。
奔月扶起老妇,且将粥膳递给了她:“我是清寂法师座下的子弟,受师傅之命,下山前来救济百姓,这一碗粥,可保你孩子平安无事。”
“清寂法师”四字一出,不少人都惊讶地看了过来,连准备上马车的裴照月也投之以注目礼。
清寂法师虽出世许多年,但在民间颇有声望。
老妇震慑住了,战战兢兢地端起了这碗白粥,泪流满面:“当、当真是清寂法师要救我家孩儿?”
在场自然也有人不相信:“清寂法师专修佛道禅心,如何可能精通医道,这莫不会是你在假借清寂法师的名义,在此处招摇撞骗吧?”
奔月丝毫不恼:“我是不是在打诳语,一试便知。”
粥端到了老妇面前,老妇觉得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
于是乎,她把心一横,将粥喂给了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
那个孩子闷闷地咳嗽几声:“阿娘,这粥苦苦的,不想喝……”
老妇宽慰道:“我的儿,良苦苦口利于病,把这碗粥喝完,就能好起来了……”
奔月指向粥棚:“那处还有一大锅粥膳,若愿康复者,喝一碗粥膳足矣,请诸位自便。”
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动,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人,都是些濒死之人,走投无路了,此刻除了放手一试,别无他法。
沈春芜给这些人执盏添粥。
此时此刻,很多将信将疑的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其中有一道视线,是她很熟悉的。
裴照月在无声地审视她。
沈春芜和奔月出门时,俱是穿着雪色斗篷,罩着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们衣装比寻常人都要严实,也难免会引人瞩目。
沈春芜很清楚,做任何事情总要有一份名义的,若无实实在在的名义,百姓又岂会相信自己手中的是真正的解药?
自然不可能用襄平王妃的名义,沈春芜如今正在禁足重病期间,不可能四处走动,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打草惊蛇,遭致监察院的警觉,届时让林德清起了疑心就不妙了,今下一言一行都需谨慎。
是以,几番权衡之下,以清寂法师的名义,既稳妥,又能让百姓信服。
擅用清寂法师的名义,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仁义,但如今情形特殊,沈春芜只能先摸石头过河,改日再去寻清寂法师负荆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