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巍要拦,沈春芜低声同他说了几句,戚巍悟过意,面色变得格外复杂,沈春芜这一招委实太过于冒险,但若是事成,定能逆风翻盘。
只不过——
“这件事,太子可知晓?”他肃声问道。
沈春芜调开了视线,平视前方。她是急中生智,将计就计,盛轼自然不知情。
他如今身处军营之中,已经足够忙碌,她不能再为他横生枝节了。
甫思及此,沈春芜从背后推搡了戚巍一下:“舅父,务必按照我说的去做。”
言讫,头也不回地跟着刘越离开。
雪姨道:“我的天爷!连东宫都不放在眼底,太子妃说抓就抓,这可如何是好!”
当下忙吩咐奔月:快去,快去让太子回来!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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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春芜有一百种搪塞不去刑部受审的法子,但她想着,既然有人陷害自己,那倒不如遂了那个人的意。
刘越果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一旦将她送入了刑部,一改谦恭之态,直接将她扔给了史相商。
而史相商例行公事问了她,为何要下毒毒死金勒木。
沈春芜淡淡地睨了对方一眼,身体慵懒地靠在刑椅上,下颔微抬:“就凭牵机药出现在我宫里,史主事就认定凶犯就是我?”
史相商几乎就是这个办案的逻辑,但看着太子妃那一张沉静如水的面容,一行一止不显丝毫慌乱,倒让史相商看不透了。
倘若沈春芜真的是元凶,以她的智识,不可能就将牵机药藏在如此易寻的地方。
但赃物就是明摆着出现在她的功力,这一点,她可抵赖不得。
史相商道:“太子妃莫要狡辩,这牵机药你既能做得解药,想必也能研制,不谈什么认定不认定,这是不争的事实。退一万步,你也有充分行凶的动机,昨夜金勒木在宴会上言辞不当,你怀恨在心,为泄一己之愤,将毒投放在了金勒木的酒樽里,未尝没有可能。”
沈春芜似乎听到了一桩笑闻,道:“牵机药药效发作就在一刻钟内,若我是在夜宴投的毒,二王子必定暴毙在晚宴,又何必等到翌日正午,让使臣匆匆忙忙来告状?”
顿了顿,笑:“再说了,昨夜晚宴过后,我一直和太子在一起,你若是怀疑我下了毒,那就是连太子一起怀疑了,你是这样的意思?”
史相商自然不敢给太子扣下这样一个罪名,忙称不敢。
史相商反驳不了,改了问题:“那太子妃应该是不久就下了毒——”
“今昼我一直待在东宫,所有宫人,包括戚将军皆是我的证人,我哪里来的时间下毒?”
史相商第二次反驳不了,而沈春芜开始不耐:“史主事,你可有认真看过案宗和尸首验状?烦请你认真看了这些东西再来扣押我,我一整日要处理很多事务,这宫里头,没我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