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偌大的内殿就此陷入了死寂。
谢瑾如听到一桩笑闻,仰首长笑三声,“你们都是对的,我永远都是错的。”
成王败寇的结局,他认了!
他忽然起身,飞身朝着宫柱撞了去!
在场所有兵卒都没有反应过来。
盛轼握刀的手,紧了一紧,手背上青筋狰突,苍蓝色的筋络一径地朝着袖裾深处蔓延而去。
其实,他能感受到谢瑾的死志,他明明可以拦,但他没有这么做。
他没有同理心,却缺乏共情,他觉得,不论是谢瑾,还是流放在大西北的谢岫,他都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勤王成功,平息了宫中的动乱后,盛轼看了一眼燕皇后,吩咐她将楚帝扶回去休憩。
燕皇后低着眼,将气到昏厥的帝王扶回去。
隔着一张溅了血的珠帘,盛轼忽然道:“人在做,天在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皇后当适合而止。”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迫的燕皇后微微顿步。
她露出忧切的容色:“我听不明白太子在说什么哑谜。”
顿了顿,又道:“太子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忙碌宫变之事,余下些琐碎事体,交给部下办就好,莫让太子妃久候苦等,且快快去罢。”
盛轼乜斜对方一眼,薄唇浮现起了一抹冷淡的笑,掷了下刀。
刀在潮湿的砖地上撞出了一阵闷滞的余响。
教燕皇后微微吃了一吓。
盛轼头也不回地离开,空荡荡的殿宇之中,拖曳出一条孤寂冷傲的影子。
燕皇后心道,看来,他是觉察到了什么。
甫思及此,她眸色掠过了一抹阴翳之色,搀扶楚帝归屋的力道,亦是紧了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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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告近尾声,骤雨停歇,余下的收尾事务,交给席豫去做,盛轼没有乘坐马车,而是步行回东宫。
历经了一场兵燹之后,整座皇城俨如进行了一番大清洗,在暴雨洗濯之下,宫墙焕然一新,旧漆剥落腐蚀,那些横亘在砖地上的尸首,很快被清理了干净,不留一丝余痕。
东宫前聚拢了一些宫奴在洒扫庭除,见了太子归来,个个迎首相接。
李理亦是迎上前,边走边交代太子妃一连日以来的情状。
“最初几日,太子妃病了一场,意志消沉低落,但戚巍戚将军期间来过一趟,开导过太子妃,如今太子妃如今好上了许多。”
听及沈春芜病过一场,盛轼心神一凛,抿了抿薄唇,“可有让符太医去看上一看?”
“两日前就去请了,符太医说太子妃是心火旺、肝气虚,短时间内遭遇了太多变故,再加上宫中事务繁多,难免就病了。符太医开了五日药,给太子妃服用,今昼去瞧了瞧太子妃的容色,显然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