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芜心神一动,心尖上覆落一片暖流,盛轼深晓她心情不虞,临时也脱不开身,遂命李理带她去吃喜欢吃的。
沈春芜也不客气了,一口气点了很多好吃的——
金橘团、糖蜜枣儿、山楂片儿、糯米团子、红泥枣糕,还有诸类熟食,糟羊蹄、酒蛤蜊、虾茸。
沈春芜又按照韶光院每个人的口味喜好,置购了她们各自喜欢吃的东西。
满载而归,回了襄平王府。
将好吃的都分给大家后,雪姨徐缓上前,低声道:“沈少爷一直在花厅里等着您。”
沈冬昀做了什么事,襄平王府的人都很清楚,但沈春芜事先吩咐众人装作若无其事就好,沈冬昀的事,她会亲自来处理。
所以,今日沈冬昀来府上,府上一切都很寻常,并未出现非议之声。
但沈冬昀从韶光院偷拿出书信转交给裴照月,这件事到底还是让很多人心怀芥蒂,尤其是奔月,她早就想将沈冬昀扣下来,当场暴打一顿,被缇雀和环莺双双拦住了。
王妃王爷待他不薄,又是供他念书,又是在官场上拔擢他,他倒好,不懂感恩也就罢了,还反咬王妃一口!
似乎就是为了应和这句话,沈春芜听到一声:“长姊。”
唯唯诺诺的,带着讨好般的歉意。
沈春芜屏退花厅里所有人,对沈冬昀道:“此刻适值傍午了,你也还没吃饭罢,案上是你爱吃的糟羊蹄,先吃饭再说话。”
沈冬昀心中不安,长姊越是待他这般好,他就越愧怍,
越是愧怍,就觉得越亏欠。
他欠长姊太多恩情,自己这一辈子都是还不完的。
沈冬昀战战兢兢地扶沈春芜坐在暖椅上,然后替她斟茶:“长姊怎的这般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好要跟姐夫,同圣上皇后共用午膳吗?”
沈春芜薄唇轻抿成一条细线,没有说话。
沈冬昀继续道:“听闻查出幕后真凶了,是裴太傅的嫡长孙女,可是我与裴姑娘有所接触,她素来贤淑端方,如何可能会是操局之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沈春芜浅啜了一口清茶,这茶的胎菊很好,尝起来有回甘,可如今她却是品出了一丝苦涩。
搁下茶盏,她浅笑道:“你觉得有什么误会?”
不知是不是出于沈冬昀的错觉,他觉得长姊的笑,带着一抹锐意,他按捺住心头不安,道:“长姊肯定也能看得出来,裴姑娘没有这般大的权力,如何可能调动兵防,安排容都督与您见面,还有教唆兵部员外郎搅乱婚仪……”
沈春芜的心,在慢慢地沉下去,她以前说教过沈冬昀,盛轼和符叙也轮番说教过,但沈冬昀只是口头上受教了,但心智方面,仍旧没有任何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