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在耳房,沐在浴桶里时,疯姑就守在耳房门口,似怕她再次消失一般。
棠梨悠悠用浴巾擦了擦脖颈,捻起一朵白色的花,摊开在掌心嗅着,竟然是小叶昙花,淡淡的沁香扑鼻而来,连日劳累,也消解了许多。
棠梨用热帕子,盖着半张脸,热气熏着闭着的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疯姑聊天。
“枇杷,你这些日子,都做些什么呢?”
疯姑掰着手指头数着,“练武扎针吃饭”
她黑晶晶的眸子,似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等你”
棠梨发现她还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却能一股脑说清楚意思了,看来盛大人请来的针灸手,是真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你等我做什么呢?”
她躺在弥漫的水汽中,半醒半晕着,扶额缓缓揉着眉心。
只听疯姑朗润的声音,在雾气沼沼中响起,听多少次都能让她心神震荡。
“保护你”
棠梨移开帕子,只露着一双眸子,回头去细瞧她。
“你为何要保护我?”
疯姑见状也凑了过来,“保护你”,她又重复了一遍,“保护你”
似乎‘保护你’就是答案本身。
棠梨微微怔愣,借着烛灯,端详着那清润明亮的眼睛。
试探着问,“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阿宁”
她望向棠梨的眼神,带着恍惚感,“阿宁”
她念这两个字的时候,神情无比虔诚。
“你叫阿宁?”棠梨探头凝着她。
她却摇了摇头,努了努嘴,眨眼回望着棠梨。
“我叫阿t宁?”棠梨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棠梨有些错乱了。
稳了稳心神,她觉得自己较真的样子有些好笑。
她性格素来亲切,阿朵刚认识她,就爱黏着她,许是疯姑也是如此。
因为喜爱她,便将自己与亲近之人记岔了。
棠梨爬出浴桶,拭干身上,脑子里飞快的回溯原身的信息,她记得清清楚楚,原身就叫魏棠梨,哥哥叫魏棠樾,没有叫做阿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