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棠梨的衣袖,瞅着她哭肿的眼睛,心疼道,“小俩口闹别扭,多大点事啊,也值得你哭成”
话还未说完,盛氏一头扑在了她怀里,抽抽噎噎地嚎啕起来。
“婶子,你要为我做主啊!盛五,他要,他要休了我!”
“啊”
刘婶子捞起瘫成一团的盛氏,替她抹了抹眼泪,安抚道,“好孩子,你仔细跟婶子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到贾烛匠,刚将小俩口|托付给自己,若是这么快就闹着休妻,她可如何给人家交待啊。
棠梨抹了抹眼泪,掩着袖子道,“方才,我去河塘边浣濯衣裳,并不曾招惹谁结果,那刘烛匠,竟然自顾自跑到我面前,说了一通污秽调戏的言语,我敢怒不敢言,抱着盆就想跑回来,他竟然,竟然拉拉扯扯,说什么可惜我花容月貌颜,错配给穷鬼为妻”
刘婶子攥着棠梨的胳膊,越发用力,棠梨从手缝里窥见,她气得脸色铁青,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紫红色的厚嘴唇紧抿着,几乎要原地爆炸了
“这脏心烂肺的狗东西,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癞|□□”,刘婶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还说什么了?”
棠梨心酸哽咽着,脸上全然是凄苦。心里却琢磨着,如何再说得露骨些,让刘婶子既不能找那无赖对峙,又足以将他祖宗十八代都抖搂出来。
就哀哀戚戚道,“他还说,还说可怜我十指纤纤一捻腰,竟跟了穷鬼日夜操劳!说我两瓣金莲小,赛过西施貌,俊俏又多娇,日夜萦怀抱”
棠梨掏出帕子,汪汪滚着眼泪,脸上全是悲愤与羞耻,似乎他还有更多淫词秽语,只是她羞于说出来只哭得要断了魂一般
刘婶子气得浑身打颤,心疼的将棠梨抱在怀里。
棠梨只呜呜咽咽哭着,“婶子,他拉拉扯扯,讲个不休,正好我当家的回来送柴,就在河塘下面撞见了,他竟然竟然诬赖我勾引他”
她直哭得要断气,越发叫刘婶子心里发急,恨不得将刘贵学撕成巴蜀名菜手撕鸡。
盛从周隐在窗外,虚虚听了一耳朵。
脸上噙着难以置信的惊诧,半响,唇畔微勾,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竟然不知道,他的阿梨,这般会骗人
棠梨偷觑着刘婶子的反应,待觉得情绪烘托的差不多了,她才止住哭泣,身体微微颤抖着,哀怨又凄楚的幽幽道,“婶子,让我去死吧,刘烛匠德高望重,想来在庄子里威望素着我如今初来乍到,人微言轻,便是我当家的,也不肯相信,他那样积年在庄子里有身份的人,会对我说出这样浪荡的话”
“我呸!”刘婶子咬牙切齿,唾了一口痰。
“他这种泼皮破落户,趋炎附势,忘恩负义的小人,算什么威望素着,也就是巴结上官府的人,给官家当走狗,才在人前得了一两分体面,背后里头,庄稼人不知道怎么骂他呢”
出完心中恶气,她松了棠梨的胳膊,指了指窗外,满脸嫌弃道,“刘贵学这种狗杂碎,也就你们初来咋到,被他人模狗样给唬住了,以为他是什么正经正派人。我们常年住在庄子里,知道他老底的人,谁人不清楚,他就是下流坯子,死鬼货色,浑身没骨头的伧夫狗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