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述耶不在陇西,也不在金城,那他会在哪里?
敦煌?酒泉?张掖……
张掖!
文照瞬间攥紧了手中缰绳,瞳孔骤然一颤——檀述耶不会在敦煌、酒泉,那两个郡离主战场太远,一旦凉州大局有变,他将无法及时驰援。至于北戎草原或者西羌地界,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他在张掖,他一定就在张掖!或许自己在张掖县时,他就在离自己不过百里的某个县中,悄悄窥伺着自己!
而如今的张掖县,只有乐玄,三千凉州兵,破败的城墙,和半城百姓。
文照心头顿时一凉,愧疚、悔恨、恼怒、愤恨等种种情绪如惊涛拍岸,霎时间几乎要将她冲垮。
文照咬牙硬生生将这些情绪忍痛咽下,猛然一扯缰绳,调转马头,高声道:“后队变前队,即刻全速返回张掖!”
“怎么了这是?”文成飞还讷讷地没反应过来。
郑红棉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紧紧抿着嘴唇。
文良在怔忪许久后,艰难地道:“大兄,你是怀疑……?”
“不是怀疑,檀述耶一定就在张掖郡。”文照冷声道:“恐怕那个马秋就是他设计好了转门来骗我的,为的就是调虎离山,他们好重夺张掖县。若我们不能及时返回,恐怕县中的乐玄将军和百姓就要遭灭顶之灾了!”
“不对啊,大兄。”文成飞也回过神来,他疑惑地道:“那檀述耶怎么可能预料到我们什么时候去打张掖县,然后提前布置好马秋那颗棋子呢?”
文照猛然勒马,骏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她怔然道:“马秋或许是一个意外。”
“但是张掖县,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针对我们的陷阱。”
“什么?”
一时之间,文成飞、文良、郑红棉三人俱是骤然色变。
文照张口正欲同三人细说,忽然有两人绕过大军朝她飞马奔来。
“文都尉!文都尉!”
文照一眼认出,这是她留在张掖县的斥候队中的两人。她急道:“张掖县可是出事了?”
一名斥候道:“正是!檀述耶率三万大军朝张掖县而去,我们出发时,北戎大军距离张掖县已不足一百里!”
这个消息直如天雷般在军中轰然炸开,军士们惊疑之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肃静!”文照大喝一声,众将士霎时复又鸦雀无声。她看向另一名斥候,“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