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丫鬟把披风披到萧砚的身上,轻声道:“更深露重,明日咱们还要动身去青州,早些歇了吧。”
从临清回来以后,萧砚就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已站了快一整日了。
丫鬟看着?他萧索的背影,忍不住道:“侯爷,不论谢夫人?有没有同镇国公世子?和离,如今在?世人?眼中,她依旧是谢夫人?,又怎会?与咱们同行?何况奴婢这些时日冷眼瞧着?,谢夫人?对那镇国公世子?每日细心看护,未必无情,您又何必还对她念念不忘……”
萧砚始终默然不语。
夜色愈浓。
明日凌晨一早大军就要出发,萧砚在?临清和济南之间?来回了一天,十分疲惫,三更时分,他和衣躺在?了床上。
没多久,丫鬟再次轻轻走了进来,走到架子?床边,看着?床上英俊的男人?,俯下?身想要为他去解身上的衣服。
“下?去,不必了。”
葱葱玉指刚解开男人?衣上的盘扣,萧砚便挥开她的手,翻过了身去。
丫鬟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唇,默默退了下?去。
因是秘密行军,讲究急速且不宜声势浩大,谢瞻便仅领了一万余朝廷军,八月初三由临清出发,大军疾行了十天十夜,终于在十三这?日赶到?了河北与山东交界的顺德县。
自叛将张元伦进攻河北以来,节节挺进,已经攻克下了大半城池,三天前谢瞻接到?斥候消息,如今张元伦正位于河北中部的河间府,全力围攻饶阳。
叛军人?数众多,是谢瞻所领人?数的十倍之多,故强援不可取,只?怕最后还会落得腹背受敌,得不偿失。
大军是在这?日的晌午到?达的顺德,当天顺德县令就安排谢瞻住进了驿馆,作为他的夫人?,沈棠宁自然是被安排与他住在一间房里面的。
今天一到?顺德,谢瞻人?影不见了,在驿馆之中,沈棠宁却?见到?了一个让她倍感?意外惊喜的人?。
锦书一见到?沈棠宁,本来还在笑着?,笑着?笑着?跑过来抱她,待摸到?沈棠宁身上瘦弱的腰肢和背脊,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边哭边心?疼地道:“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姑娘了!”
沈棠宁也是一阵心?酸。
当日在普济寺后山她给锦书和韶音托付后事去独自引开宗瑁的追兵时,确实?是存了死?志,只?是没想到?后来会为谢瞻所救,两人?一路流离逃亡,与锦书还会有再相见之日。
在路上这?十天都是沈棠宁照顾谢瞻,不过除去等圣旨的那半个月外,自圣旨到?达后谢瞻就没好生地躺在床上养病过。
沈棠宁与锦书许久未见,诉罢衷肠,方知那日她独自引开追兵后,锦书一行便被后续赶来的谢瞻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