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拿嘛,干活就得吃饱。
几乎每顿饭,小蝉都往回拿吃的,找各种的借口。今儿是婆婆,昨晚儿是说金喜没赶上吃饭,前儿是她说她怎么着了……没此坐一桌的人都不一样,谁还记她拿啥回家了。
吃完饭,小蝉跟在后面,桐桐一路抱着孩子,逗孩子说话。
等周围都没人了,小蝉才说:“妈,你今儿多看一会霜天,我跟金喜想把院子里的菜窖往大的挖一些。我给我哥捎话了,叫他们今儿晚上来一趟,我们一晚上就干出来了。”
行!忙你们的,孩子我看着。
一个个的,是真的都不笨。
天都黑的透透的了,门被轻轻的拍响,一听这拍门声,桐桐就知道是牡丹和润叶来了。两人背着孩子,拎着个布包。
门一开,就都进来了。
高迪还问鲁正儒:“那两年,还不咋见这两媳妇回来,近些日子,这俩媳妇回来的真勤快。”
鲁正儒:“……”你听人家那个动静干什么?“俩年轻媳妇带着俩孩子,听金主任说,俩媳妇养孩子没经验,今儿吃的多了拉肚子,明儿吃的生硬了又肚子疼……林大姐养牲口养的,伺候小牛犊子小羊羔子伺候的,有些经验了,孩子不认大夫,回来一揉就好。”
高迪啧了一声,“要么说林大姐这人灵性呢。”说着,就又想起来,自家的外孙女也是这里不舒坦那里不舒坦,常不乖,她试探着问:“要不,我把美美带回来,叫林大姐给揉揉……”
“别管!”鲁正儒放下了脸,转身去睡了。
高迪:“……”行!不提。
别人能听见,所以,林家这边跟做贼似得。
牡丹将门闩好,朝里指了指。
进了堂屋,两人跟演着哑剧似得,把布兜放到了方桌上。
桐桐打开,润叶拿来的是馒头片,阴干的馒头片;牡丹拿来的是蒸熟的高粱米。
她说:“不敢偷着拿!”
“没偷着拿!”润叶指了指馒头片:“这都是有些孩子吃不完,掰了一口吃了,剩下就在桌上放着呢。太糟践了!”自家那院子,好几户人住一个院子,什么都藏不住,除了公婆这边,放哪里都不能安心。
她朝外‘呸’了一声,“我可不信广播上那些话……”农村一天都吃不上一顿干粮,还非得说有多大产。
桐桐先放着:“你什么时候想给你娘家,你来拿。”
“不拿!”不到要命的时候!再说了,他们的嘴不紧,爱犯二,我可信不着他们。
牡丹看着高粱米,“熬的多了,吃不完就打算去喂猪……我给偷着捞出来了,晒一晒,这就是粮食。”我娘家都找上门讨饭了,不可能粮食那么高产。我也不敢拿这种粮食给我娘家,怕惹出事来。
还是咱存起来保险!自家公婆一直偷摸的存粮,连干野菜都囤积。今年春上,婆婆为了饲养场的红薯面跟那些学生娃差点起了大冲突。
那些娃娃说粮食吃不完,要用全红薯面喂猪。婆婆不答应,存着一大库的‘饲料储备’就是不给动,这些学生娃把自家婆婆都告到了县上,婆婆做了检讨,都没有动那一库的红薯面。
这说明啥?说明公婆觉得不保险,害怕饿肚子。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错过。那粮食就最要紧!别人瞧不上的,自己能!猪食里捞粮食,谁爱笑就笑去!反正我家就是土里刨食的,见不得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