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沂河西岸阵地,随着朝阳升起,雾气消散,静谧很快就被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打破。日军的轰炸机再次成群结队地划过天空,沉闷的轰鸣声在沂河上空回荡。国军阵地上,警报声骤起,士兵们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战壕里,掩体间,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着第一轮轰炸的到来。“轰——”第一颗炸弹落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泥土四溅,火光腾空。紧接着,一连串的爆炸在阵地上蔓延开来,日机的轰炸精准地覆盖了河岸边的机枪阵地和堡垒。“轰!轰!轰——”战壕内,士兵们迅速趴下,躲藏在厚实的沙袋和掩体后。陈望站在地下指挥部,通过系统的俯瞰视角,注视着眼前日军的空袭场景。在系统的俯瞰视野中,日机轮番俯冲投弹,机身下黑色的炸弹不断倾泻。“军长,日机的数量,至少四十架,而且他们目标明确,轰炸主要集中在沂河西岸的机枪阵地和堡垒。”作战参谋快速汇报道。陈望放下望远镜,点了点头,下令道:“传令防空炮兵,集中火力,干扰敌机,另外传令阵地中的各部士兵,不得露头,轻举妄动。”他冷静下令,声音不疾不徐,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笃定。随着陈望的指令发出,防空炮阵地迅速开始行动,二十多门战防炮调整角度,随即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一颗颗炮弹划破天空,刺向日军机群。不过,这样的反击,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作用,只是能干扰日机,影响投弹的准确度和加快后者的燃油消耗。陈望看着躲避的日机,微微颔首,冷静道:“我们准备充足,掩体坚固,日机的威胁大多在心理上,只要我们的士兵不乱,他们就占不到便宜。”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炮声渐渐稀疏,日军轰炸机群最终因为燃油耗尽而撤退。不过,这样的平静仅仅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一阵低沉的炮击声便从河沂东岸浩浩荡荡传来。“轰!轰!轰!”日军的重炮阵地开始发威,数十颗炮弹呼啸着砸向了沂河西岸的国军阵地。国军阵地上,顿时烟尘弥漫,许多沙袋被掀飞,掩体被炸得裂开大口,但伤亡却并不严重。这个时候,士兵们早已躲入了提前修筑的深坑掩体中,等待着轰炸过去。战争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枯燥且乏味,日军的重炮火力优势,陈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只能选择避其锋芒。而随着日军接连不断的轰炸,胡琏匆匆赶回了地下指挥部,汇报外面收集到的情报:“军长,鬼子的火力虽然很猛,但咱们的阵地只是外表受损,可以快速修复!”“人员伤亡如何?”陈望冷静地问道。“士兵们损失有限,重炮轰击精准度不高,士兵们都在掩体中,大部分掩体没有伤到根本。”胡琏答道。陈望的嘴角微微扬起:“那完全在咱们的预料之内,重炮虽然吓人,但板垣四郎显然还不够了解我们的防御体系。他们的重火力只能撕裂表层,我们的根基还在。而且,但他们的炮击是为了制造恐慌,真正想要突破,还得靠步兵渡河。”随着日军的炮击稍缓,作战参谋也快步跑来,递上了一份电报:“军长,这是济宁和炎城方面的最新战况。”陈望展开电报,边看边说道:“胡琏,周品,你们一起过来。”“济宁方向的情况,和咱们预料中的那样,不容乐观啊!”陈望扫了一眼电报内容,继续道:“总司令的部队,仍在进攻这两个军事重镇,但鬼子防线坚固,他们目前没有实质进展。不过,张治忠那边,则是成功牵制了日军。但炎城方向的日军,兵力薄弱,只是象征性进攻,派出的加强联队和装甲中队对战59军,没取得任何实质进展,也没什么奇怪的。”周品沉思片刻,开口道:“老陈,这说明鬼子的重点仍然是沂河。炎城方向,张军长虽然牵制住了进攻的日军,但板垣四郎的目的,显然不在炎城。”胡琏接话道:“正是如此,日军的重炮和空袭声势如此浩大,很明显就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陈望放下电报,抬头望向两人,目光深邃道:“板垣四郎不会这么简单,沂河虽然是轰炸重点,但鬼子的侦察机,已经在北线多次活动,北面村庄很可能是他们的突破点。而且,他们在河东的兵力集结不足,说明短期内不会强渡沂河。这是一场消耗战,最终的攻势不好说,但一开始,很可能会集中在北线,板垣四郎一定会利用装甲部队,寻求在那些荒村阵地的突破。”周品点头道:“老陈分析得有道理,北线的村庄防线,虽然有建筑掩护,但地形平坦,一旦某点被突破,很容易整条防线都出问题。”陈望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拖住鬼子,消耗鬼子。这里是我们的主场,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韦国茂已经带着坦克团,在北线严阵以待,只要鬼子的坦克部队敢动,我就能让他们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这个时候,日军的重炮仍在断断续续地轰击,但陈望却显得格外镇定。他走到地图前,用手指点着沂河沿线和北面村庄的关键位置,对胡琏和周品说道:“日军在河东岸的火力,大概率只是掩护,北面的村庄才是关键。胡琏,你先到去北线指挥,告诉韦国茂,随时准备迎击日军的坦克突击。周品,你留下继续盯住河东的动向,确保我们的防线万无一失。”“是!”天色渐晚,日军的炮击逐渐平息,东岸的火光零星闪烁,阵地上的士兵们抓紧时间修复掩体,重新布置火力点。日军的炮击虽然让阵地一片狼藉,但所有人都毫不怀疑,这种程度的火力,短时间内还根本无法动摇防线的根本。陈望回到指挥所,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条军毯,角落里还堆着几本书,显得十分冷清单调。他脱下军装外套,随意地挂在一旁,简单地洗了把脸,而后直接躺到了床上。陈望的头刚沾到枕头,就闭上了眼睛,调整着呼吸,努力让自己尽快入眠。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艰苦,这样的睡眠很快就无法保证了。而越是激烈的战斗,他就越需要保持充沛的体力和清晰的头脑。…………这样乏味的战斗,又持续了两天。第四日清晨,陈望起床后,并没急着走向指挥桌,而是站在窗口,看着远方阵地。他眼神平静,似乎在默默权衡着这一切。而桌上的文件又已经堆积如山,是昨夜战后未处理的军务和各个阵地发来的电报。很快,远处日军飞机的轰鸣声再度传来。他熟悉这种节奏,日军企图通过火力压制来削弱阵地,却又始终保持着克制。这个时候,胡琏从北线匆匆赶来,语气带着一丝紧张汇报道“军长,北线有情况!日军的坦克联队正在调动,规模不小。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借装甲掩护,强行突破我们的村镇防线。”陈望听罢,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似是早有预料。他伸手在桌上展开一张地图,指着北线村庄的区域说道:“板垣四郎果然是个精明的对手。他知道河东岸的渡河作战一时半会儿难以展开,所以转而以装甲为突破口。北面地形平坦,没有大河阻隔,是能让坦克施展的地方。”胡琏点点头,但脸上的担忧仍未消退:“军长,这些坦克可不好对付。根据侦察,他们至少有一个联队的规模,还有步兵掩护。一旦突破北线,咱们的整个防线都会被撕裂。”陈望冷笑一声:“板垣四郎也未必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的确有坦克数量上的优势,但别忘了,咱们也不是空手迎战。而且,他以为北线是我们相对薄弱的方向,却不知道这正是我布下的陷阱。”“军长,可鬼子坦克那么多,韦国茂那边……”胡琏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你觉得他会让我们失望?”陈望反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信任。胡琏摇摇头,赶忙说道:“韦国茂的能力当然毋庸置疑,只是这次敌人的规模……的确让人心里犯嘀咕。”“胡琏,战争从来不是靠规模取胜的。我们在袁桥镇、广福镇,不都曾以少胜多?”陈望的语气坚定,目光如炬,继续说道:“其实,板垣四郎比我想象中更急躁。这么急于调动坦克部队,说明他内心的胜负心已经超过了冷静。这是他的致命缺点,也是我们的机会。”“那军长,我们接下来……”胡琏看着陈望,等待进一步指示。“立刻通知韦国茂,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让那些小鬼子来吧,咱们不仅要打赢,还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坦克部队,同样不可小觑。”“明白!”胡琏敬了个礼,转身准备离开。但脚步刚迈出几步,他又回头问了一句:“军长,鬼子的坦克数量是咱们的四倍不止,您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陈望看着他,笑了笑:“担心?当然担心。这是战争,不担心的人是傻子。不过,正因为担心,所以我才会事先准备好一切。兵无常势,胜负由天,但今天的局势,我陈望有信心掌握在手。”:()我都俯瞰战场了,你说我不懂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