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乐署想?请王妃再?去帮忙理理祫祭之庙乐。”
孝瓘生了怒意——前次就因为修乐,闹出了那么大乱子。
他强忍粗口?,断然拒绝道:“我娘子身怀六甲,如何去帮他们谱乐?他们既食君禄,理应为君分忧才是!”
谒者为难道:“殿下若是抗旨,怕是不好……而且新帝登基,陛下又诏改了几?位神主?的庙号,太乐署为避免差池,才请郑王妃回?去理一理……”
清操在孝瓘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道:“让我去吧,我正想?与你一同?过年。”
张主?簿已提前接了信,洒扫庭院,掸拂蛛网,疏浚沟渠,待一切安妥,孝瓘和清操也于年前赶到了邺城。
他们达到那日,尉相愿正提着一壶岁酒,站在凛凛寒风里。
瞧见孝瓘率先下了马车,他晃着走过去,前膝行礼,故作轻松地唤了一声:“殿下!”
孝瓘双手将他扶起?,他使劲捏已经通红的鼻头,噙着泪道:“唉,天?太冷了,都给我冻哭了……”
孝瓘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喝酒吃肉,上阵杀敌!”
这时,清操正挑了车帘出来,孝瓘赶忙回?身去扶。
尉相愿见她,赶紧吸了吸鼻子,唤了一声“王妃!”
唤完他又多看?了一眼,道:“恭喜殿下、王妃!”
清操腼腆一笑,抚了抚微微隆起?的肚子。
尉相愿提酒在前,孝瓘扶着清操在后,二人还?在谈论着周贼细作案的诸多细节,清操的目光已转向周遭:熟悉的游廊,庭院,还?有身边的人——她仰头看?了看?孝瓘,恍然有隔世之感。
“怎么了?”孝瓘暂停
了与尉相愿的对话,转向清操。
清操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日,孝琬请兄弟们至河间王府,一来祭拜父皇,二来为孝瓘洗尘。
暑往寒来,转眼半年多了,兄弟们再?见孝瓘,免不得唏嘘感慨。
延宗咧着嘴,用粗拳使劲地捶孝瓘的肩膀,说不上是哭是笑,只道:“过几?日我要同?你角力,看?你现?在还?能不能打赢我!”
“你自小何时胜过我?”孝瓘笑着回?他。
绍信一溜烟儿地从?门外跑进来,一跃骑在孝瓘胯上,双手挽着他的脖颈,端详着他的脸,“四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二兄还?给你画了像……”
孝瓘回?头看?了看?孝珩,孝珩也正望着他,“好在画了一半,就接到马先生的信儿。我已派人去定州,把西郊草庐看?护起?来,你就放心?吧。”
“还?是二兄想?得周到。”
孝瓘放下绍信,看?到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弘节,你为何不进房呢?”
弘节转过身,对着孝瓘行了礼,“我在这里等正礼呢。”
正礼为阿巫所生,亦是孝琬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