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都不写了?”
“嗯,不写了。”
“为什么?”
“你猜猜。”
“因为……”孝瓘顿了顿,“我们心意相?通,无需落于弦曲。”
“猜对了。”清操挪开覆在?他眼上的手,在?他额头浅浅一吻,孝瓘刚想要回?应,她却又覆上了他的眼睛。
“乖乖睡觉,别?扯了伤口。”
孝瓘悻悻地,从她的指缝中偷偷看她,“你给这些曲子取名字了吗?”
“嗯……曲子是我从小写的,我在?族中行四,就叫《四娘曲》吧。”
“不行!”孝瓘扒开她的手,“你写的是我,我在?家也行四!叫《四虎》或者《四熊》好不好?”
清操扯了扯嘴角,道:“你起的这俩名字,与你有何?相?干?你怕是对自己有甚误解?”
孝瓘不满,还想争辩,清操又捂上他的眼,指缝还夹得紧紧的。
“行了,睡觉吧,我再想想。”
这回?,他终于睡去。
入梦后,他却并不安稳,眉心微颦,呼吸急促。
清操起身,揉了揉酸胀的腿,拿了浸水的绢巾覆在?他额上,许是这丝凉意,让他渐渐舒展了眉。
清操又掖好被子,返身走到案桌前,借着微莹的烛火,提笔写下了所有曲谱。
那?曲子的终章,是她的少年?英雄,率领五百骑兵,杀入十万周军的模样。
她在?曲头题道:“兰陵王入阵曲。”
后面,她不敢写了。
她把那?几页纸折好,悄悄放在?他的枕边。
然后,吹灭蜡烛,回?返庵庐。
洛阳庵庐外,兰芙蓉正在?门口等她,“殿下怎么样了?”
“刚刚睡下。先生到了吗?”
兰芙蓉点点头,把她带到后院。院中有一小亭,马嗣明正坐在?亭中的石鼓上,见?清操走来,忙站起身行礼。
“先生不必多礼。”清操边说,边从袖中掏出鬼面,递到马嗣明面前,指着内里的乌青血渍,道,“先生看看。”
马嗣明把那?鬼面凑到灯前,仔细端详,又放在?鼻下闻了闻。
他阴沉脸,皱紧了眉,对着清操点了点头。
明明已有心理准备,但真听到答案时?,清操还是站立不稳,她跌坐在?石鼓上,紧握起双拳,仿佛这般就能遏住泪水,然而她再抬眼时?,仍是泪光满面。
“他……他还有……多少时?日?”
“许有百日?或许能再长些……说不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