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她能理解他,亦会支持他。
他把信带到?了?广宁王府。
时逢三兄孝琬即将赶赴洛阳,接替他疏通阳渠,二兄孝珩摆了?酒宴,把自家兄弟邀至府中同为孝琬践行?。
“三兄,别帮他带信!”延宗瞧见孝瓘交给孝琬的书信,“他有什么话,让他亲自跟他女人说去!”
延宗这话一出?,弄得递信的、接信的俱是一脸尴尬,他自己却咧嘴笑道,“反正你休想去代北!”
孝瓘瞪了?一眼延宗,“这是至尊的圣旨,我岂能违抗?”
孝珩却也走到?孝瓘身边,拍了?拍他肩膀道:“这回延宗说得倒也没错,你确实?应该留在邺城。你若觉不?便,为兄可?替你跟陛下讲明原委。”
孝瓘早就料到?,以延宗的大嘴,他知道的事,便是众人都知道的事了?。
他看了?看兄弟们,低声道:“我在邺城还是代北,区别本已不?大……”
他声音不?大,却钻进兄弟们心里?,气氛一度哽滞。
延宗端来两杯酒,将其中一杯交到?孝瓘手中,“阿兄,你别说话了?,只管罚一杯酒吧……”
“我陪你一杯,也陪你一程,我陪你去代北!”他说完,自顾自地昂头饮下另一杯,饮完抹了?抹眼睛,“呵,这酒好辣……”
延宗以为孝瓘会反对,却不?料孝瓘非但没有,还向至尊举荐他,同行?代北。
他们从晋阳出?发,一路北上。
不?同于前次的白雪皑皑,素裹银装,此行?的景象可?谓触目惊心。
七百余里?的城镇村舍,被突厥人洗劫一空。
他们屠杀老幼,抢夺粮食,掳掠女子,最后再用?一场大火掩去所有痕迹。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残雪绞着焦烬,肆舞在空中……
孝瓘恍然明白了?斛律光的那句话:“‘段婆是在送女出?嫁吗?’——难道突厥的嫁妆就是这七百里?中原百姓的身家性命嘛?”
斛律光为何?会这么说?天?子又为何?让他去查?
段韶,段孝先,身经百战,所向披靡,他是齐国柱石,更是孝瓘从小就立志要?成为的榜样啊……
他不?敢往下想了?。
转眼行?至陉岭,如今的陉岭关已成为一座无人把守的关隘。
一行?人先到?了?东面,峻拔的城墙上挂着飞爪练索,墙内有激烈打斗的痕迹,烽火台边尚有未燃的芦苇和红柳。
“看来西贼是从东面破城。”延宗道。
孝瓘点了?点头。
他们又转到?西边的太和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