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再出来时,已是大变样。人靠衣裳马靠鞍,真是不假。如此刻的赵公子,本是一张大众脸,没啥个出奇,但配上幻梦精心挑选的衣衫、靴子和挂饰,竟是与“帅”字沾点儿边了。气质,主要是气质一种发自灵魂的气质。“咱俩扯平了。”幻梦说道。赵云也上下扫量了一眼幻梦,这意思,你以后还要坑我呗!幻梦笑的得意洋洋。魔子有令,没事儿就朝死了坑。老实说,如这般奇葩的命令,她已很多年未接过了。事实证明,她坑人还是有一套的,逢见赵云黑脸,就格外舒坦。诶?正走时,赵云蓦的停了脚步,下意识侧眸,看向了旁边一个摊位,卖的物件儿五花八门,兵器、玉石、药丸、灵液、瓷器皆有。他盯住的,是一张紫色的羊皮古卷。形状嘛!不怎么规则,也是通体乌七八黑。如这等羊皮古卷,他这也有几张,其中一张,便得自玲珑的玲珑阁,这可不是普通的羊皮古卷,拼在一起,就是一张藏宝图。不成想,在这又遇见一块。而且,是最后一块,拼凑一下就齐了。“看上啥了,给你便宜些。”摊位的老板,不负众望又是一个猥琐老头儿,黄口黄牙。许是昨夜没怎么睡好,这货一个劲儿的打哈欠,但赵云不敢小觑,这是一尊地藏境,凭气息便可约莫猜出,至少第六重以上,放在一般的古城,那就是个隐世前辈,放在帝都,一抓一大把。“这个。”赵云指了指羊皮古卷。“十万。”猥琐老头儿慵懒道。“五。”“一千。”赵云那个“万”字还未脱口,便闻幻梦一语,听的他差点儿闪了舌头,秀儿说过,在摊位买东西,别管是啥,先砍一半再说。这姑娘更狠,一口气砍了一百倍。再砍一刀,那就是白送了。“丫头来前没吃药吧!”猥琐老头儿看了一眼幻梦。“就一张羊皮卷,卖十万,你也太黑了。”幻梦撇嘴。“看清楚,这可是藏宝图。”猥琐老头儿捋了胡须。赵云听了挑眉,不由多看了老头儿一眼。这老头儿不傻啊!明知是藏宝图,竟还拿出来卖,心是头多大。“这会是藏宝图?”幻梦诧异,拿着羊皮卷翻来覆去的看。“不识货了吧!瞧这纹路,这都是路线。”猥琐老头儿指了指几处,纹路虽怎么不清晰,但是能隐约望见,不耽搁看的。“既知是藏宝图,才卖十万?”幻梦一脸不信。“没几天好活了,给后辈留点儿财产,降价处理。”老头儿一声怅然,自认演技精湛,但在影帝的眼中,这就是在闹着玩了。“五万。”赵云终是把方才的话说全了。“拿走。”猥琐老头儿出奇的干脆,干脆的让赵云措手不及。砍价砍一半。是他砍的少?还是砍的正正好。无所谓,搞到手再说。一手交钱,一手拿货。交易完成,猥琐老头儿又摆上一块羊皮卷,这块,与赵云手中拿的这个,真个一模一样。见之,赵云与幻梦都扯了嘴角。看吧!姜还是老的辣,他俩还嫩点儿,一张残破的藏宝地图,不知已被这老头儿拓印了多少份儿,卖完这一块,完了又摆上另一块,瞧这老家伙气定神闲,八成没少干这事儿。“还要不,这块三万。”猥琐老头儿指了指羊皮卷。赵云与幻梦齐齐深吸了一口气,有那么一个念头,两人从没有哪一瞬如此刻这般一致过,那便是把这老家伙的摊子掀了。掀是指定不能掀的,可不敢在帝都闹事。这若换在一般古城,这老头儿多半已被打残废了。两人走时,脸色有点儿黑。一块就够了,再买?再买那老头儿还能再拿出一块。“确定这是藏宝图?”幻梦看了一路。“瞅着像。”赵云随手接过,随手放入了魔戒。虽然心情不咋舒坦,但这五万两,花的还是很值的。藏宝图已经集齐了,抽空便去寻宝。不晓得,那猥琐老头儿得知后,会是啥个表情,若早知,一百万他也不会卖的,非但不卖,还会把赵云的藏宝图,全都抢了。自个去探宝不香吗?两人走走停停,真就在逛街。赵云心系着刑塔,自是心不在焉。大多时候,都是幻梦在拖着他走。若说脱缰的野马,这姑娘才更形象,该是在天宗憋的太久了,乃至入了尘世,便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走哪都雀跃无比。逛街嘛!也要看跟谁逛。换做蛮腾,她多半已跑没影儿了。这一日,恍似比想象中要漫长。至少,于赵云而言,是度日如年的,颇想天黑,颇想天黑之后,再去青楼最顶层,皎洁的月光,摇曳的烛火,说不定会映出他娘亲的身影。于幻梦而言,这一日就很短暂了。两人走上一座拱桥时,夜幕已降临。星辉璀璨,月光皎洁。过了前面那条街,就到楚家府邸了,从这看,还能隐约瞧见,不比紫衣侯府小,阁楼颇多,万家灯火,还有一层云雾,缭绕其中,氤氲朦胧,沐着月光,竟还有一丝梦幻的意境。从这,也能隐约望见刑塔。赵云穷尽了目力,眸中还刻出了血丝。人若被逼疯了,是会发狂的。如他,真被逼到绝境,是不介意在刑塔、在帝都,来一场天劫的,娘亲若有闪失,他不介意拉着整个皇城,渡一场毁灭的劫。“本神想看那个画面。”月神一边修月亮,一边嘀咕了一声。赵云所想,大多都会在意识中呈现,她基本都瞧得见。譬如渡劫。天劫是个好东西,找个人多的地方渡劫贼热闹。“到那,可别乱说话。”幻梦未再跟着,郑重的嘱咐了一声。“明白。”赵云摆着手,一步步走下了拱桥。已盘算好了,到那便吃,吃完便走。而后,去青楼顶层,用望远镜看刑塔。完了,明日与魔子接头。剩下的,就是去寻宝了,藏宝图他已集齐。:()永恒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