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内百姓的情绪越来越大了,再过些日子,恐怕不等甘梵仁造反,关内的百姓都要造反了。
平吉关守将与关内的官员坐在一起,整日商议此事。
一个县尉开口说道:“我听说如今起事的这位姓甘,名樊仁,是个极为仁义宽广之人,我们大可以和他求助。”
“我想他不会为难我们。”
其他同僚纷纷附和:“与我们最近的清台关虽然没有开放,但我们的百姓时常看到清台关的近况。”
“往日这个时候,是清台关最为萧条的时候,冬雪化尽,到处都是裸露在外的尸骨,可如今他们却十分热闹,站在高处可以清晰的看见清台关有人走动。”
“我想那位大人应该是个极为慈善之人。”
有些人看好甘梵仁,有些人却对甘梵仁嗤之以鼻:“再厉害又怎么样,其心不正,有这样的本事不为朝廷效力,反而想着与朝廷作对,这样的小人我是万万不能与他为伍的。”
许多官小位卑之人都在暗地里撇嘴。
嘴上说的轻巧,若是无钱无权,毫无根基之人,就连一个九品的小官都做不得。
任凭你有天大的才能,也别想有出头之日。
若是不造反,这辈子也只能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凡人。
他们这些位高权重,享受着下人追捧之人,自然是感受不到这些的。
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小官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反驳。
“既然大人觉得不行,好歹给个章程,告我们底下的这些小官,如何办,怎么办?莫要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一味地说风凉话才好。”
室内一片寂静。
除非是神明显灵,否则除了归顺甘梵仁以外,他们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大家齐齐的看向守城的亓豫将军:“亓将军您倒是说个话啊。”
亓豫犹犹豫豫的,似有困惑。
“身为朝廷守将,我应当对朝廷尽忠职守,虽死无悔,可我时常在想,我身为武将是何目的?”
“我是为了护佑百姓,让百姓安宁和乐,可我看着关内的百姓,时常忍不住反问自身,百姓安宁否?百姓和乐否?”
“可某思索良久,也无答案,今日倒是想要问问诸位,百姓安宁否?和乐否?”
平吉关早已被朝廷遗忘。
这里一半风沙,一半草原。
他们的耕牛,战马都不能私自售卖,只能卖给朝廷。
可朝廷的生意是最难做的。
他们的银钱时常被扣住不发。
平吉关本就是以牲畜为生,如此这般简直就是断了百姓的生路。
百姓们只能大量的放弃饲养耕牛与马匹,转而去养羊,可是羊肉腥膻,关外的百姓们大部分都不喜欢。
是以,平吉关的百姓活的很是艰难困苦,一件羊皮做的衣服,只是简单缝了缝就穿十几年,脸被晒得黝黑,双手上都是茧子和泥土,脸上的沟壑写满了一生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