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破涕而笑:“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当你一辈子孙子。”边景拍了拍他:“行。”这一夜浓厚的离别情绪环绕着这群刚刚踏入成年世界的少年人,以后他们可能在某一领域成就一番,也有可能独自浪在中国外国不同地点,教学楼到食堂的距离成了他们永远回不去的回忆。封锁住的还有宿舍楼通宵挑灯夜读的灯光,操场上肆意欢笑的少年郎和一段段说不出口的涌动潮湿的心意。没有人能一直十八岁,但一直有人十八岁。总会有光“大家好像不一样了啊?”边景拿了一杯低度的鸡尾酒饮料,双手背身靠在阳台上:“不过好像大家都还一样。”谢庭就站在他旁边抽烟,冷厉的下巴上,烟丝云绕。边景就这样靠过去,从他还没吐尽的嘴里接了一口烟。谢庭手指夹着烟,捧着他的脸热吻。这两天,两人接的吻都够填补接下来十年的份量了。有时候,是很轻易的一个眼神,谢庭就靠上来吻他。有时候,边景微微一偏头,就吻上谢庭的唇。烟草味的吻算不上体验多好,美妙的是那一份心意。沉甸甸的,浓厚化不开。“咳咳咳。”路过阳台上的人咳着过去,打断这对黏糊的情侣。边景唇上水意湿润,看了一眼路过的那几位,还没有人来,又仰头,跟谢庭说道:“别管他们,接着亲。”谢庭暗笑了一下,继续吻他。“手机微信一直开着,没有流量我给你买。”“嗯。”“衣服收了几套,过海关不好带,你到了我再给你买,寄过去。”“嗯。”“他们说不让我见你,可我编了程序在电脑里,你把电脑带去,能视频。”“好。”“到了那边,不许把联系方式轻易给别人。”边景喉头一梗噎:“好。”“想我了告诉我,隔着时差我就算睡着了也能把一根神经留给你。”边景:“好。”八月末的风很温柔,从海岸边吹来,吹到湛宁时候已经没有了咸腥味。“我不想哭的,可是景哥,我好想你,太想你了,你就站在我面前我都好想你。”边景在渔夫帽下把头仰到最大弧度,喉结暴露在空气中,舌头接住一颗颗眼泪,舔干净。“到了清华不许跟漂亮女孩子走得太近,男孩子也不行。”“好。”“即使有遇到比我优秀的也不行。”“不会。”“他们可能比以前的我优秀,但绝对不会比以后的我优秀。”谢庭为他的自信暗笑:“嗯。”“每年都要回来湛宁看叔叔阿姨,他们没有做错什么。”谢庭点头:“好。”“我用过的皮筋你都拿去,出酒局或者遇到新人就戴着,告诉他们你有主了。”“嗯。”“如果真的遇到特别喜欢的,不用告诉我”谢庭吻他:“不会,不会遇到的,你就是我的特别喜欢。”边景自己的泪水都止不住,哗哗往下流。隔着玻璃门的小枇杷也埋头在岳阳怀里哭,呜呜声。岳阳像个真正男子汉一样抱着她,安慰:“宝宝,我们不会这样,我们永远不会这样分开。”这货在小枇杷考上清华那一刻,就带着小枇杷回家里见公婆了。把小枇杷跟岳爸岳妈吓得半死。岳爸挑剔目光在岳阳那句“她考上清华了,我没考上。”熄灭。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抽他:“你还有脸说,你是怎么做到拥有这么厚脸皮的?你就不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丢丢配不上这姑娘吗?”小枇杷要去拦岳爸,岳妈拉着她安慰道:“习惯就好了,他从小就这样,打一顿就好了。”转头就让老公把皮鞭替换掉鸡毛掸子。还吩咐道:“那鸡毛掸子能打得了几个疼,用皮鞭抽他。”小枇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同情谁。互述衷肠后,边景的眼尾通红,鼻头也红,像被欺负狠了一样。谢庭把渔夫帽给他戴,拿了饮料给他润嗓子,自己进去厕所洗了把脸,出来眼里的润意已经强迫着收拾了七八分。牵起边景的手,边景打着哭嗝边用吸管吸饮料,可怜又可爱。谢庭没忍住,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跟曹伟岳阳打过招呼之后,就把人带走了。时间不多,这种聚会并不能绊住他们独处的步伐。谢庭牵着人回了湛宁一中,回去的时候刚好黄昏,温柔的时刻。操场上偷溜进来踢足球的初中生的奔跑着,欢笑着,两人一身黑衣,坐在水泥阶梯观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