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舞,说你会等我。”
时均白的眼泪顺着他的鼻尖,渡到了北寰舞的唇齿。
她尝到了他的泪。
炽热得足以把她的一切都给融了。
北寰舞走了以后,时均白在雪中站了好久。
他眼睁睁地看着北寰舞在漫天雪花中消失,雪碎漫天,就连风都已经不再呼啸。
时均白缓缓地捂住心口,那里有什么东西冻结成冰而后一寸寸地坍塌。
坍塌的东西掉入了一场深不见底的深渊,没有终极。
他觉得胸闷,大口大口吸气,凉气毫无阻碍地穿过他的心口,可他没觉得那里寒冷。
原来没有她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了温度。
时均白缓缓地蹲下,最后蜷缩在雪地里。
“暮风!”
时均白眼眸缓缓闭上,他好像听见了母亲的尖叫,还感觉有人把他背起。
耳边还有许多慌乱的声音。
只是,他最想听见的声音,不在了。
他阖上眼,只想睡一觉。
梦里,能再见到她吧。
北寰舞去时家堡的时候,枭雨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枭雨带着马车,在时家堡门口等着北寰舞。
她看见北寰舞一路飞奔,像是要逃离什么一般,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枭雨上了马车,看见北寰舞趴在矮桌上,一动不动。
“舞丫头……”
枭雨刚凑过去,北寰舞就回身一把抱住了枭雨,嚎啕大哭。
枭雨轻叹一声,抚着北寰舞的背。
马车已经摇摇晃晃地启程。
北寰舞哭得口干舌燥,最后软在枭雨怀里。
枭雨一摸北寰舞的额头,烫得吓人!
这丫头!
枭雨立即让人驱车返回邱州给北寰舞找医师。
北寰舞就这样一直病着,病了好久。
她每天都浑浑噩噩地睡。
她梦魇不断。
在梦里,她清楚地记得她与时均白定下契约的那个吻,时均白紧张的手脚冰凉。
梦里还有他哄她时候给她做的那只会飞会发光的机械鸟。
时均白把这鸟儿递给她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是那种荧光绿。
她每走一步想要去抓他,他带着那光就一起四处飘荡。
她看着那些无法碰触的光,绝望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舞!小舞——”
北寰言见她在梦里哭地止不住,连忙要把她唤醒。
北寰舞睁开眼,看见北寰言,愣了好久,最后一把抱住北寰言:“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哥哥,我难受……浑身上下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