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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第2页）

半柱香的时间，凌信就来了。

北寰言依栏而坐，靠在廊柱上闭目养神。

他已经换了一身常服，碧色的轻纱在栏边，随风浮动。月光下，他的周身竟然有一层光晕，流光银寒。

凌信上了台阶，也坐在了北寰言边上。

北寰言疲惫得很，但还是被迫睁眼，盯着凌信看了一会儿，道：“怎么无精打采的？”

“没找到小芷。”凌信低头，“也没找到流云。临府管家说，他们已经有几日没回去了。”

凌信踢着围栏边上的草木，把草木踢得东摇西晃。

“流云功夫不错，你跟他过过招。”北寰言扶住他的腿，让他别再祸害大理寺为数不多的草木，“还有卫昭跟着凌芷，她不会有事的。”

北寰言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凌信侧开头，肚子里憋着火，想着凌芷平日里对他比对自己这个哥哥都上心，就替凌芷不值。

他努力压住自己的怒火，回望着北寰言：“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小芷？！她那个傻样，能帮上什么忙？！我刚进宫去御医院看了一圈，御医院里的御医都下去义诊了。眼下这到处肆虐的头疾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凌芷天天在山上，除了抓野兔就是睡懒觉，谁也没逼着她学医，你把她留在许都，陛下让她去查这事，我很担心……”

“郭学林跟着她呢，”北寰言垂眸，“出不了大事。流云不在，你要跟流风一起换岗，看着纵尚。”

北寰言语气淡然，好似找不到凌芷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在着急。

凌信无处发火，只能转身去厢房休息。

北寰言望着满地银光，沉默不语。

他知道凌信着急。

可这事着急没用。

而且在北寰言看来，凌芷不是那种贪玩的姑娘。

她只是有点懒。

可她还小，哪有小孩子不懒的？

他一直都相信凌芷。

一直都是。

凌芷跟郭学林马不停蹄地拜访了所有患了头疾的朝臣。

凌芷细细记录了这些人患病时间，与起居、餐饮，还记录了府上周围的环境。

回诊这些人花了不少时间。

凌芷问诊，要记的东西太多。可她才来许都开蒙，许多字，她记得不太熟，记录的时候难免浪费时间。

郭学林跟着，没有帮凌芷记录。

在他看来，这事能让凌芷学识迅速增长。一开始可能会慢一些，但是熟练了以后，速度就会加快。

所以最开始的十几户人家，凌芷与郭学林查验花了一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