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宏远上任以来,党群工作基本都还是由江铸在掌控着,这也让江铸在海山颇具地位,硬生生的压住了冯仁国一头。
江铸对陈京不满,早有原因。
陈京在邻角厉行团结之风,在党政班子两条线排除异己,听话的他就提拔,不听话的就扫地出门。
现在邻角党政班子在悄无声息之间,和以前就大不一样了,可是江铸在其中没有发挥作用。
还不止于此,陈京让公安局查处华旗涉嫌诈骗的案子,其中牵扯到望江区检察院副检察长舒一波。
舒一波是江铸的亲外甥,舒一波的问题曝出,直接威胁到江铸本人。
这让江铸很有危机感,所以最近对邻角的组织工作他干预很多。
可是陈京不是省油的灯,他现在将邻角党政两条线都经营得风云不透,江铸想搞什么小动作,他洞若观火。
江铸搞了好几次,都被陈京不阴不阳的顶了回来,让他觉得既没面子,又难受。
江铸也是在政坛上苦熬了大半辈子才有今天的成就,他手上的权利现在运转不宁,被打他的脸还难受。
上一次保守派围剿邻角,陈京死里逃生,江铸觉得自己这一次再不挣点面子回来,以后海山政坛还有他的立锥之地?
江铸满腹牢骚没地方发,今天就冲着黄宏远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黄宏远眯着眼睛,心中暗暗好笑。
陈京是个不按常规出牌的人,这人有才华,用好了,是一把利剑,用不好,伤的就是自己。
要用陈京,就得把握火候,太让他一帆风顺,不是好事。
但是,黄宏远却不能够再在他身上出什么幺蛾子了,要使用一把好剑,就得要时时让其遇到困难,这样黄宏远对陈京才有价值,陈京也才不敢放肆胡来。
黄宏远看着江铸那一双鹰隼一般凶狠双眼,还有那仿佛大野猪领地被同类侵犯的暴躁架势,怎么看江铸都像是能胜任麻烦制造者这个角色。
既如此……
黄宏远想自己常常点点火,拉拉偏架,让陈京疲于应付,不得不求着自己,这事不就趋于完美了吗?
“好了,好了!老江,不要发这么多牢骚。现在邻角是我们海山改革发展的明星,可谓是一俊遮百丑,有些问题我们可以慢慢的解决!”
他叹了一口气,道:“老江,我们海山发展亮点不多,这对我们整个海山班子来说都是非常大的压力。在面对外部压力的时候,我们内面的矛盾就得关着门解决。邻角是亮点,我们就要保护好这个亮点,你说是不是?”
黄宏远语重心长,表情很诚恳。
市委书记拉下面子说好话,江铸也不好再作态,他轻轻的哼了哼,道:“书记,我就怕有些年轻人不能理解您的苦心,您越骄纵,他越放肆。作为党员干部,没有了上下级观念,没有了组织底线,太过跋扈妄为,这可真是大灾难了!”
黄宏远笑道:“我们对年轻人还是要多一些宽容,长江后浪推前浪嘛,我们都是死在沙滩上的!”
他抬头看向江铸道:“哦,对了,老江,你可比我年轻六七岁哦,你暂时还不会死在沙滩上,哈哈……”
江铸不自然的笑了笑,心中感叹。
有时候人心中常常都会有不平衡,所谓人比人,气死人,江铸自己奋斗了一辈子,到了四五十岁才爬到副厅的位置。
陈京三十不到,现在已经是正处,按照这个势头,副厅的级别一两年内恐怕就要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