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雨后的田垄根儿下冒出了一朵朵白色的小雏菊,点缀在绿色的田野上。不远处的那条道路笔直,挺直的松柏一直延伸到了远方。
车辆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停下了。田间忙碌的农人系着草帽,弯着腰在田里伺候着田地,没有理会。
“嘭。”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小心。”有人说话。
“踢踏,踢踏。”
“上马——”
马?
弄着田地的人直起身,看见了松柏树下打着双闪的车队。
果然还有一匹漂亮的白马。
白马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被人团团围绕着,一个穿着白底绿花裙子的女人站在旁边,头上戴着漂亮的帽子。
女人身姿婀娜,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在一群暗色衣服的男人里格外的抢眼。
似乎察觉到好奇的目光,女人转过了身——
脸上还带着口罩。脸小小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光那一双眼睛,就已经看的出来格外的漂亮。
拿着刚拔下来的杂草,农人看了看天。
今天天气不错,温度不高,太阳也没出来,城里的女人娇气,怎么就那么怕晒?
“上马,上马。”
有人围绕着男人,声音随风飘来。
男人示意旁边微微退开,翻身上马,身姿矫健。
骑在马上,他向女人伸了手。
又有人过来,对女人说什么,做了一个扶她的姿势。
抱着襁褓的女人摇了摇头,后退了两步,又侧头,手指着山里露出的青瓦屋檐,又说了什么。
男人说了什么。
女人答了什么,再次摇头。
男人没有再劝。
农人站着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已经把他们的对话猜出了大概。
好半天,这队拖拖拉拉的城里人终于慢悠悠的开始前进,马蹄,高跟鞋和皮鞋,都通通终于上了田间一米宽的小路,朝这边走了过来。
是去喻家老屋的。
他明白了。
也还是站在田里看着热闹。
喻家的老坟老屋就在这里——是咯,就是出了天子的喻家。
来这里参观的人稀稀拉拉,却隔一段时间有那么一波的。
比如每任县太爷上任,也都总要来那么一次两次,跟点卯似的。
不过咧,现在时代变了,不是以前有皇帝的时候了,现在是人民当家做主。
就算是喻正的老屋,这里也不过只是修缮了下,涂了下墙,换了个瓦——这也是国家的政策,大家都有份,他们家也一样。
如今小道上的人一边走,一边看他。
他站着身,也看着小道上的一群人。
雏菊在他们脚下的田垄缝里绽放。
“老乡,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