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躺在地板上,神智涣散,他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自己的这一生。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关系并不好,他也一直被父亲冷漠的精英教育长大,父爱这种东西,好像并不存在。
他曾经也试过拉近与父亲的关系,可父亲的表情变了,“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因为你的母亲,他不能跟在我的身边,我也从未有机会教导他,他不能享受父爱,也没有像你这样的大少爷身份,伊戈尔,你比他幸运多了!”
伊戈尔那时候还小,只会躲起来哭,再后来,他像是父亲精心打造的机器一样长大,又听从家族安排,与青梅竹马结了婚。
他对这桩婚姻并没有什么不满,乔宛然和他家世相当,他们是同学,也是朋友,三观一致,结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他总是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少了点什么。
父亲当年回华国出差,在那儿认识了一位女大学生,他们坠入了爱河,却无法相守,他有着家族的责任和任务,他给不了那个女人身份,也不能把他们的儿子带到身边。
伊戈尔知道,父亲一生都是痛苦的,就连死的时候,他也还在念着那个女人和私生子的名字,并且再三嘱咐伊戈尔要把部分财产交给那个孩子。
伊戈尔照做了。
他告别刚刚怀孕的妻子,坐着飞机回到了华国,在那里见到了同父异母的弟弟,也见到了照顾弟弟的姜甜甜。
他\她一定是爱惨了我!(25)
安诺是个不健全的人,姜甜甜要照顾他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她并不像伊戈尔的母亲和妻子是个强势的女人,姜甜甜的身上有着江南女子的小意温柔,却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坚强。
伊戈尔忽然就有些明白父亲了。
与姜甜甜的那个拥抱,是他默守陈规的人生里唯一一次的脱轨,在那个时候,他忘记了责任,忘记了身为家族继承人的一切,只想享受这种脱轨的感觉。
然而姜甜甜拒绝了他。
坐在离开华国的飞机上,当激情冷却下来后,伊戈尔在怅惘的心情中,却是也存在了一点庆幸。
他庆幸姜甜甜没有答应自己,否则他就真的要和父亲那样痛苦一生了。
伊戈尔看着在机场接自己的妻子,在放纵过后,反而更是学会珍惜现在的一切,他开始尽量修复与妻子的关系,以为一切可以恢复原状。
然而姜甜甜带着安诺来到了他定居的城市,他们重新有了交集。
再之后,他收到了律师寄过来的离婚协议书。
不论他如何解释自己并没有和姜甜甜发生什么,对方的律师也只有一句:“乔女士已经下了决心要与您离婚。”
伊戈尔没有看离婚协议书,他问了一句:“她要和我离婚,那我们的孩子呢?孩子出生之后,应该交由谁来照顾?我希望她可以重新考虑,我和她不应该走到离婚这一步。”
律师说:“关于这一点,您不需要担心,乔女士已经做了流产手术了。”
那个时候,伊戈尔怔愣了很久。
人往往就是这样,只有等到无法弥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多么的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