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痛,呼吸间气管充斥血腥味,但我还是想问他们歹徒死了吗?我的朋友活了吗?
要不是我第一次看见头顶[主角]的人而追上去攀谈,朋友不会遭遇路边逃跑歹徒的挟持,明明身为世界规定的[路人N]不该存在好奇不该存在妄想,但我偏偏探出那一脚,致使朋友受到无妄之灾。
朋友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我忘记了?那抹飘扬空中的蓝发像是折断翅膀的鸟儿猛地垂落,我的笑容只来得及滑稽露出一半,目视这一切的人发出惊叫。
原因全在我呀,所以我要为了她杀掉歹徒。
可是后面所有人对此缄默,妈妈失去安全感守在病床,我靠着呼吸机面罩昏迷生存,那件事悄无声息落下,轻飘飘好比阳光中的尘埃。
转学到并盛我事先不知晓,他们干脆利落办好手续把我送进国小,妈妈蹲在面无表情的我身前哀求地握住我的手,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不要再去问了好吗?好孩子,妈妈一直为你痛苦的不得了。”
“你会认识新朋友的。”男人,我的爸爸弯腰抚摸着我的头顶,宽厚温暖的手掌心一下又一下。
我会接受你们的要求,所以不要用那种痛苦纠结的眼神盯着我了,我知道一切全怪我,[主角]是世界宠爱的孩子,我不应该接触他们。
是想我和叫沢田纲吉的孩子交朋友吗?我会做的,我会认真做好朋友该做的事,无论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他。
那么我到底又做错了什么?沢田纲吉是[主角]?下一个是谁离开我?妈妈?爸爸?我足够谨慎足够乖巧,不要愚弄我了。
门此刻被敲响,妈妈温和的嗓音传来:“阿纲来找你啦,今天一天都不想去学校吗?发生什么了?”
我捏紧被单,睁开双眼,调整呼吸后起身打开房门和以往无二道:“没事,我马上下去。”
一楼沙发上沢田纲吉抱着茶杯看起来很乖巧的模样和爸爸说话,尽管看样子全是爸爸在自顾自大笑说些有的没的,而沢田纲吉显得略带尴尬。
我和沢田纲吉身边同款坐姿抱茶杯的reborn对视片刻,接着平静移开视线,看向双眼发亮站起身的沢田纲吉:“沢田?你找我?”
“呃,是的,我们可以去外面说吗?”
我们静静互相望着对方,半晌,在沢田纲吉不自在的眼神下我开口:“啊,走吧。”
说是说两个人单独谈话,但reborn却格外自然的跳到墙沿上和我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沢田纲吉第一个打破安静氛围:“那个…你今天很不对劲的样子,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双手揣兜里低着头踢飞石子:“说不上,总之和你无关。”
虽然知道对方的意思是[和你没有关系不必愧疚],沢田纲吉还是忍不住为青梅的表达而汗颜。
似乎被堵住话题,沢田纲吉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开口的余地,他神色无比纠结犹豫。
reborn默默举起列恩化作的手枪,准备找个时机替沢田纲吉助力。
莫名其妙散步到公园时天色差不多黑了大半,昏沉暗红的云朵隐入月色渐明的漆黑,路灯接二连三亮起。
“沢田,我曾经害死过一名无辜的孩子。”我停在路灯下,这样刺目的光芒,我的身体变得轻飘飘即将坠入光线内部。
沢田纲吉察觉到那种浓烈的不安再度席卷而来,他感觉对方的身影似乎让路灯吞噬般若隐若现,以至于就算相隔不远也让自己产生无法触摸的错觉。
我伸出一只手抬头遮挡撒下的光芒,平淡无波道:“到此为止吧,沢田。”
沢田纲吉上前一步——在死气弹脱离弹壳前,他神色转而坚定,一把握住那只手腕:“不对。”
他温暖的体温接触我时几乎要灼烧透我,那双眼眸耀眼至极:“虽然…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这种事不是单方面决定的,所以,我选择拒绝。”
“那根本不是你的错,即使它确实发生过!假如是你做错了,那么…那么警察为什么不逮捕你!”
蠢透了,好蠢。我说:“你好可怕,沢田。”
这样简单的几句话竟然会让我萌生希冀,我分明应该为成为[主角]的你而高兴喜悦的,但在那之前,浓烈的恐惧比之更先冒出。
“欸?!就算早上确实有些…了点,也不至于可怕这么过分的形容吧!”沢田纲吉不知道想到哪个方面,扯着嗓子抗议出声。
我望向彼此相握的手掌,随后勾出一抹笑,其中掺杂着许多情绪,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选择信你一次,沢田。”
因为和你相处的时光使我选择相信你,请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