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和被他这幅神情晃了一下视线,思考之下,居然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也有道理。
操。
话题很快被带了过去,而另一边,段煊这一进去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暮色沉沉,终于过来接人。
刚一进屋,他视线移动着四处寻找,下一秒,一个满身酒气的人影就扑进怀里:“段哥。”
“来晚了,抱歉,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
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段煊扶了郁酌一把,刚背过身,对方就熟练地用手环住他的脖子,带着热意的,沉甸甸的重量压上来。
周身树影模糊,路灯明灭,月色洋洋洒洒地铺满路面。
屋里的暖气蒸得人脸热,直到出了门,温度才逐渐散去,郁酌眼眸润亮,沾染着酒意,连苍白的皮肤也有了生气。
“怎么喝这么多?”
呼吸扫过颈侧,段煊背着他,语气带上几分笑,微微偏过头,“喝醉了吗?在你完全好转之前,不能再喝这么多了。”
“没有。”
郁酌小声和他咬耳朵,“喝什么醉,我千杯不醉。”
说是千杯不醉,他嘀嘀咕咕了好一阵,然而还没等回到房间,就已经逐渐昏昏欲睡。
除了偶尔睁一下眼睛,直到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塞进被窝里,郁酌都十分安静,眼皮沉重地没再提什么要求-
翌日一睁眼,时间已近中午,两人收拾一阵,终于按昨晚约定的出了基地。
这段时间温度骤升,热烈的光线透过车窗扫进来,亮处隐隐发烫。
车速不快,郁酌靠着椅背,向后躲避强光,接着偏了偏头开口:“段哥,我们要去哪儿?”
“先去附近的几个基地。”
情况在不断变化发展,随着活动空间压缩,丧尸病毒总会逼着人们重新走到一起,建立新的秩序和关系。
联系其他基地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和从前的争夺与侵占不同,而是真正的资源交换和合作。
“常旭已经和他们约好了,这次只是先了解一下情况,不会久留,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懂了。”
郁酌余光瞥向窗外,笑起来:“打好关系呗,以后他们两个再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就可以找人举手表决了。”
路途较远,两三句话后,郁酌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小玩意。
是一个从废弃商场淘来的老旧相机,之前他身体状况最差的那段时间,段煊三天两头带点什么东西回来,他都不太提得起兴趣。
除了这个几乎已经被时代淘汰的东西。
“段哥,给你照张相。”
周围都是荒山草地或稀疏的人家,一条大路望不到头,车辆飞快地穿行而过,尘土飞扬。
郁酌微微后仰,举起相机,镜头瞄准,将对方的侧脸框进四四方方的屏幕里,弯着眼睛招呼一声。
段煊也配合地没再有大动作,快门声后,却好半天没听到对方的声音,余光看向身旁:“怎么?”
“帅。”郁酌吐出一个字。
闻言,段煊一愣,随即压了压眉,很轻地笑了一声,半晌,减下车速,缓缓将车停在路边。
他拿过相机往前翻,除了最新的这几张,其他全是郁酌各种时候的留影。神态动作各不相同,但不变的是,他永远被打扮得漂漂亮亮,将鲜活的情态保留下来。
“小段哥哥,你好上镜。”郁酌凑过来,“以后多给你拍。”
段煊却觉得,郁酌才应该更多地出现在镜头下,无论是光鲜的、日常的、撒娇的、无精打采的、神采飞扬的。
都是值得被保留下来的珍贵时刻。
两人重新上路,车轮轧过因干燥而开裂的路面,飞驰间卷起尘埃,千疮百孔的汽车伴随喧嚣而具年代感的车载音乐,有人开口:“太老土了,能不能换一首,”于是短暂安静后响起新的曲调。
路边趿着脚的丧尸被噪声惊扰,张望着,缓慢向前移动,随即被一枪结束早该停止的生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