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很快她就在左侧一名观众手上拿着的节目表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浮士德》。看来这就是今天演出的剧目了,不过……这种时候出现,这部剧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海燃谨慎又细致地观察着。丰富的经验和专业本能早就让海燃养成了每到一个陌生环境里,第一时间尽全力搜集有效信息的习惯。虽然有时候这种习惯看上去既没必要又有点儿可笑,但不得不承认也正是这个习惯曾经好几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只不过这一次海燃在观察的同时,心里也不由得涌上重重疑惑——该不会现在自己已经转场到了下一个剧本杀了吧?别开玩笑了!前面那三本还没有走投票环节不是吗?当时白明朗似乎也说过,需要自己走完既定的程序,其他的由他来负责……难道说……想到一种最不可能的可能性,海燃不由得心下一沉。白明朗不会无故失约,即便“有故”也不可能不交代一声、没有任何提示就玩消失,何况还是线上测试这种严肃时刻。回想到自己在圆形书房遇袭而被迫跟白明朗失联的那一刻,海燃心中更加确信,应该是在当时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的情况下,系统又发生了什么特殊状况。否则怎么解释眼前这种完全无视规则的乱套情形?说到无视规则……这倒是很像某个躲在幕后鬼鬼祟祟不肯露面的家伙的手笔啊!想到这海燃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显然这种推测才是最能解释得通眼前这种情况的。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这看似乱套的情形在某人眼里,恐怕清晰的一眼就能看尽吧!海燃默默地磨了磨后槽牙。一想到自己有很大概率被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在暗中盯着,海燃就觉得浑身发毛。就在她极尽所能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舞台上的剧目已经开始中场休息了。海燃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切。稀稀落落的观众起身去洗手间或是出门放风,舞台上也暂时拉起了幕布。然而位于舞台下方的乐手池却因为位置关系一览无余。也正是因为这个设计,让海燃很容易从一种黑压压的西装礼服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目测约一米六五左右,这个个头在现代白种成年男性里算是比较少见的了。金棕色的发色看上去不太自然,当那人低头拿乐器包的时候,海燃从他颈后发脚的一小段黑色看出了些许端倪。漂染的金棕色?海燃皱起眉头,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那人的脸。下一秒,一双黑褐色的眼瞳就不经意地跟海燃对视了一下。就在那个瞬间,海燃明显看到对方在怔愣一下之后,略显惊慌地转开了头。这个小动作让海燃心中更加生疑了。就目前自己所在的位置,不但远离舞台,而且还在二层楼上。这么远的距离,作为有着非凡目力的自己当然是没问题能够看清对方的,但那个男人明显也显露出发现被人凝视的神情,而且非常准确地跟自己对视了!这可能吗?“世上的另一个我”?无意中戳着一个无厘头的梗,海燃简直要对自己翻白眼了。虽然不敢说自己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有特殊感观的人,但要在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恰巧”碰到另一个跟自己有相同能力的人……这种可能性会不会太离谱了?更何况真要说这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的话,那必然是乔……祺啊。万万没料到自己跟自己聊天都能给聊死,海燃不由得伸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等海燃没好气地回过神儿来再向乐手池望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海燃愣了一下,下意识站起身,却在起身的瞬间一个重心不稳,倒头栽了下去。d!又来!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是因为失衡摔倒的海燃认命地闭上眼睛。如果有的选,她真心希望这种过于熟悉的晕车感不要再来骚扰自己了——之前在三发剧本杀里托角色人设的福,让海燃好好享受了一把在飞行员训练机上都不会晕头转向的爽劲,现在再回到这种低级晕动症中,海燃真是想死的心都有!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原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不曾见过光明。”紧闭双眼等着粗暴转场完毕的海燃撇着嘴角,心里碎碎念着抱怨。还没等她给抱怨画上句号,海燃就感到自己原本悬空的双脚已经牢牢站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身边似乎还有好多人在挤来挤去地固涌着,让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的海燃也跟着摇摇晃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