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骏伸出手掌,众少年纷纷放上去,景辰最后一个放上去,韩骏道:“景辰什么人不用我多说你们自己心中有数,以后咱们便是一伙儿的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叫我发现谁吃里扒外,扒皮抽筋上烤架,我可就不客气了。”
韩骏说这话时,土匪似的满脸煞气,跟他斯文守礼的老爹截然相反。
这些人常年与韩骏厮混,自是都知道韩骏脾气,绝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这般一折腾,众人心里头多少有些沉重,生在官宦之家,谁也不是傻子,非但不傻,打小耳闻目染,还很敏锐。
陛下之前那般宠信景辰,又是留宴又是许官的,可这次便是连一桶冰都没赏赐景辰,这说明什么?
说明陛下亦不敢激怒施国公,这是故意向施国公示好呢。
双方势力悬殊,景辰如今的处境比想象中危险,听人说孙二牛被放出来那天晚上,施国公砸碎了他最喜爱的天幕耀茶盏。
景辰暂时还是要避其锋芒的好。
施国公的报复心强,难道皇帝赵鸿煊的报复心就弱?
赵鸿煊是何脾性,宋景辰自认比韩骏等人更有发言权,因为只有他同赵鸿煊真正接触过,且不止一次。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赵鸿煊对施国公的妥协示好没那么简单。
施国公如今深陷负面舆论风波,如此大好形式,他就不信赵鸿煊不会乘胜追击。
宋景辰略舒双臂,一脸不疾不徐不慌不忙地的淡定:“好了,咱们不聊这些扫人兴的,好容易出来一趟,自是玩个痛快。”
韩骏指着景辰乐,“在你这里就没个怕字。”
“怕也不能叫你们瞧出来呀,快走吧,我都饿了。”宋景辰哈哈笑着。
他这般潇洒做派,引得周围几人也不由豪气顿生,做人就应当如景辰这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都做了,怕个球!
一行人又热闹起来。
几人下山后往前没走出多远,便瞅见几处烟气升腾,韩骏显然来过多次,手一指前边道:
“这边住的都是些王公贵族家里的奴仆下人以及其亲眷,平日里就负责维护这边主子的宅院,等到每年陛下带领众臣过来消暑之际,便做些小生意赚取银钱。”
“我表哥府里管家的外甥就在前边儿住,咱们去他那儿吃。”
众人知道韩骏口中的表哥便是忠亲王赵敬渊。也是,皇帝行宫附近的住户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几人循着韩骏手指方向往前没走几步,便有一股诱人的香味儿飘过来,这味道宋景辰可太熟悉了,正是那种嫩肉被炭火慢煨后特有的油脂焦香。
“好香。”一旁李琮鼻尖耸动,忍不住开口赞叹。
韩骏乐道:“咱们几个都是会吃的,不妨猜一猜这烤得是什么肉?山鸡、野兔、还是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