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又贴来一人。
之前还混不吝要赔偿的小舅子于涛,竟腆着脸拽住了杨遂的另一边胳膊。
“姐夫,姐夫,虽然我姐死了,可我也曾是你小舅子,你得贵人青眼莫忘了我啊。”
“从前我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姐夫海涵。”
说着要拉杨遂去坐下。
一左一右,杨遂这弱秀才被强拉着按到了凳子上。
更有有脸面的村老来攀关系:“你兄妹都有出息了,你已是官儿,你妹妹得了贵人青眼,你们飞黄腾达万不可忘本。”
任杨遂如何高声疾呼,他被一双双手强按在凳子上起不来。
素白鞋子轻移,于清笑着坐在杨遂对面。
所有人都像看不见她,远远绕开。
解释许久脱身不得的杨遂,看于清笑容,浑身毛发倒竖,汗如浆下。
更让他两股战战的是,就这会的功夫,后厨隐约传来香味。
杨家设宴庆祝杨遂当官儿,厨下自有攀附之人备菜烧水。
杨遂亲娘抠门,总觉乡下泥腿子不配吃什么好宴。
厨下备着的东西大多寡素。
那加餐的‘鱼’拖进后厨案板,立时有人上前料理。
现杀的鲜鱼无须什么繁杂工序,去鳞破成块,足量姜葱,厨中热水一加。
这肉香,让杨遂作呕不已。
于清双手放在膝盖上,溜圆眼睛一直看着杨遂。
看他挣扎对着他亲娘怒骂。
烧滚的鱼汤上桌,白白肉块在葱姜汤水里翻滚。
杨遂娘亲爱怜挟起一块,喂到杨遂嘴边:“儿啊,吃吧,最嫩的腮肉。”
筷子尖上一块嫩肉,颤颤巍巍。
摆在面前一只大海碗,其中沉浮半个去鳞的头。
杨遂别开头,弯腰欲吐。
却被他娘亲强掰着脑袋:“吃啊,对身体好。”
老婆子笑着,有几分讨好亦有不容拒绝。
从小到大,杨遂的娘亲都是这般,慈爱地将她觉得好的一切捧到杨遂面前。
杨遂早就习惯,现在却像是顽童,哭喊着抗拒。
许是见他实在不想吃,杨遂娘亲疑惑地停手,纳闷道:“我儿怎么了?”
往常不是最爱吃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