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归闹,赵鲤很清楚,阿詹性情稳重,不是要紧事不会张嘴喊人。
赵鲤火速洗漱,换上官服,神清气爽地出了门去。
只留沈晏,披着被子坐在床边。
莫名……失落异常。
看见赵鲤出来,卢照长出一口气。
“赵千户,外边有个弟兄,照例为狴犴大人上香时突然出事。”
卢照展示了一下衣摆上溅上的血。
殷红血迹在靖宁卫玄色鱼服上,留下大片酱色印迹。
赵鲤心中一沉。
狴犴是大景,按体系供奉时间最早的神祇。
几乎整个大景司法、刑狱机构,都会供奉香火。
若有靖宁卫上香出事,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这靖宁卫被作了手脚,在狴犴神龛前爆发。
第二种更糟糕一些,这靖宁卫自身出了问题。
犯下了能被狴犴瞩目,亲自降下惩罚的罪行!
赵鲤抿着唇,早先愉快心情尽去。
嘱咐阿詹进屋后,跟着卢照离开。
阿詹哪知还有这后边的事,求助的眼神一直看卢照。
但卢照也无能为力,连连拱手,一溜烟走了。
独留阿詹战战兢兢蹭到门边。
未见屋中场景,只听沈晏如淬冰的声音。
“詹侍卫,真是……好。”
“去隔壁为我取一身衣裳来。”
沈晏默默摸了摸颈边,赵鲤吮出的一串红印。
阿詹咽了口唾沫,心道以后有好日子过。
那厢,沈晏寻完整衣裳换上,这边赵鲤跟着卢照进了镇抚司供奉狴犴的正殿之中。
门前院落,站满了靖宁卫。
今日十六,正是解印的时候。
虽说没有正式开衙办公,但一解印便昭示着将要开始恢复工作。
众人照着惯例,在响鼓当值前,为狴犴上一柱清香。
一来祈求庇护,二来可散去身上霉运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