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晟明突然改口,苏念一愣:“好了?”
“嗯,我去说一声。”
程晟明转身走回到手下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我不能帮你守夜了,他要我哄他睡觉。”
手下:“啊?”
程晟明不管他什么表情,丢下话就回车上去了。
他很少有和苏念同时清醒地躺在床上过,这些日子以来,基本上都是苏念先睡着,也比他更晚起。
睡之前他习惯观察着青年胸口起伏的频率以及恬静的睡颜,将其当做最好的催眠药物,会睡得格外好。
但是今晚不太方便盯着了,他只能假意闭着眼,听着身旁人清浅的呼吸声,等苏念睡着后,他再睁开一片清明的眼,翻身去看。
睡意袭来,但是程晟明撑着迟迟未睡。
大约一小时后,苏念已经完全睡熟,没一会儿,程晟明果然就见他一翻身,脑袋很不舒服地在枕头蹭了蹭,最后蹭到了枕头外。
这时候,程晟明伸出手臂,轻轻地将他脖子一抬,让他枕到了自己小臂上。
这个动作他做得流畅又熟稔,好像做了无数遍。
他小臂的粗细刚好契合苏念脖子下的空位,让睡梦中的苏念舒展了眉头,睡得更好了。
程晟明看着他,眸色似是车外静谧流淌的温柔夜色。
要不要把单子上的新枕头划掉呢?
他难得因为某件事犯起纠结,还纠结到了半夜。
正昏昏欲睡时,手臂上不正常的热度又让他惊醒过来。
车内亮起灯,程晟明发现苏念的脸颊泛起异常潮红,伸手一试他额头的温度,神色一沉。
末日菟丝花14
队里的漂亮新人生病了。
这个消息在半夜引起全队人的恐慌,帐篷里亮起灯,所有人从温暖的睡袋里爬出来,顶着鸡窝头围着车,焦心又担忧地望着。
床上的人烧得很重,一点也没被动静吵醒,沉沉昏睡着,被子外的小脸烧得滚烫又通红,眉尖轻蹙,艳色的唇微张,艰难地呼吸着。
白日里还那样鲜活又可爱地给大家端水擦汗,给队里人带来幸福和欢乐,结果到晚上就病恹恹的,脆弱的模样随时会消失一般,令人揪心。
“怎么会这样呢?”
“是不是吃的东西不干净啊?他肠胃可能受不了我们平常吃的那些。”
“这可怎么办,我们队里没有医生。”
“药呢,吃药了没?”
平时稳重少言的一队人,变得慌张又吵闹,有的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找能用的东西,有的去打水弄湿毛巾,有的在翻找药箱……动静大得把纪斯那辆车的人也惹醒下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