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南宫叶急急跑过去想看看她的伤口,莫颜却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月光拉长她的身影,在飘落的秋梦里行着,瘦削,单薄,似有无边孤寂,从未言说。
夜如泼墨,月湖静静地闪着粼粼微光,轩辕明夕靠在窗前望着苍穹明月,眼角盈着泪痕。
心口发疼发涨,一些猜测浮现于脑海,清水眼底募地一震,却又在凄然之后归于破碎。
带着青梅香的酒从下巴滴落,眼角的泪滚了又滚,轩辕明夕颤抖着望向撕碎的月光,勾着笑,又好似在哭,许久之后才喃喃自语:「阿言,等我。」
加蓝原以为他今夜会飞奔回去,然而没想到他即便猜到结果,却只是独自垂泪。
月心剑哪里见他如此难受过,竟也从虚空钻出,雪白的剑身浮着层薄雾。
「小月心,你这是在哭?」无泪剑甩出黑剑腿摸了摸那层湿漉漉。
「哭?」月心剑垂头:「如今我与主人心意相通,他大概太难受了吧。」
「是噜,小月心乃神剑,怎么会哭,」白鸾接了嘴,朝一旁晃去。
加蓝静静地杵在栏杆上,未吱声。
无泪剑凑过去黑黝黝的剑眼:「你先前不是担心小夕夕回去影响计划,如今他没动,你该高兴才是。」
话了,它亦认为不甚妥当,又补道:「言丫头又并未消失。」
加蓝仍未动,良久才幽幽道:「原本倒是该开心,毕竟他们走到了这步,一切皆比预想中顺利,只是见小夕夕如此撕心裂肺,我亦有些不忍,或许灵鸟的修行并非眼看一切袖手旁观,心无所动,而是感同身受。」
见老鸟如此正经,无泪剑咋么了几下,随后啐了声:「该死的修行,」旋即没了影。
月心剑身上湿漉漉一片,它对着月光看了看,旋即飘到轩辕明夕身边,一滴晶莹的泪飘到半空,它尝了尝。
白鸾耸着翅膀问道:「如何?」
「什么味道也没有。」
「小月心,凡人的泪是咸的,或许要等你尝到味道的那日,小夕夕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
加蓝盯着他,修行之路何其漫长……而人于其中,却常身不由己。
当第二日几人赶回天狼堡看到昏睡的莫颜后,轩辕明夕的手卷缩在掌心捏出了清晰的血痕。
南宫叶并未去传话,告诉几人消息的是觅儿。她目光发直地坐在湖心亭,连身后有人都未留意。
朱樾炆本想打探天狼堡,在远远望见她的身影后,无意识靠近,凝视着光晕投射下的侧脸,微愣了会才开口:「大小姐,真巧。」
听到魂牵梦绕的声音,南宫叶心如平地惊雷,脸皮紧了紧,急于想装出平日的样子,却忘记素来是一副怎样的形容,眼神转了又转,终未能抬头。
察觉到自己的冒昧,朱樾炆打算告辞,见她发髻里飘着片落花,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将它摘下。
鼻尖飘来他的气息,仍与过去无二。南宫叶心头一惊,错愕地抬起眼。
朱樾炆垂眸,四目相对间,仿若冰川破裂,他脱口而出:「我们见过吗?」
本就动荡的心瞬间决堤,水灵的双眼立时盈润,眼看就要落泪,南宫叶赶忙垂头,手脚慌乱地欲逃离。她并非不愿他恢复记忆,然而一想到自己父亲便是取他妹妹性命的幕后黑手就觉残忍,不记得她也许才是件好事。
朱樾炆见她讶异却不安丶欣喜又难过,回忆起林言先前问自己是否见过南宫叶时疑惑的表情,他心下一慌,竟拉住她的手腕。
南宫叶强忍夺眶的泪水,故作镇定:「你认错人了,」旋即挣脱地将手往回收。
可愈如此,朱樾炆越认为二人之间有过何事。虽然他记不得,可他的心明明跳得很快,眼尾泛红,声音微颤:「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等待三载终重遇,然而她却不敢回头,她不能回头,不能让他想起自己,也不愿见他难过,于是生生掰开他的手,跌撞地奔走,溅起一地秋梦。
朱樾炆愣愣地望着飘远的背影,抬手一摸脸,是泪。。。。。。
轩辕明夕立在远处,望见二人方才的样子,有人想见不能见,有人对面装作不相识,情之一字,实难看破。
「大小姐。」
听见呼唤,南宫叶急忙胡乱擦干脸上的泪痕,背对着,快速定了定心思:「七王爷是来问罪的吗?」
轩辕明夕瞥到她手上包扎的伤口,神情颓然,出口却平和:「怎会,只是有些事想问问大小姐,毕竟你是最后见她之人。」
「七王爷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