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泰城,位于沧澜国的最西端,四周被崇山峻岭环绕,唯一的一个与外界相通的门户,便是子午谷。子午谷,险要地势浑然天成,破旧大门向前在两侧的山峦上,门前除了两座耸入云霄的了望塔,便什么也没有了。夜景湛即位后,交泰城的城主苍狼,便趁乱称王,建立了名为龙元国的弹丸小国。一年来,夜景湛曾多次派人前来剿灭,都没能成功。龙元国便是依托着子午谷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才得以一直屹立至今的。清晨,交泰城紫霄宫内,晨曦透过木质雕花窗棂的窗户格子,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影,落在殿内的盘龙金柱上。几缕游离的光影在阳光下四处游荡着,最终停留在内室的那张陈旧的床榻上。榻边矮几上的古铜色香炉里,檀香早已燃尽,徒留一层薄薄的香灰,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着。榻上女人半遮着面孔,蝉翼般的睫毛附在下眼睑上,静静地躺着,毫无半丝生机。“吱牙!”宫殿的大门被推开,榻上的女人似是被这突兀的声音惊到了,睫毛颤了颤。一个挺拔的身影缓缓迈步进门,他脚步极为轻盈,唯恐惊到了沉睡着的女人似的,每一步落地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他身着一袭玄色龙袍,袍身如夜之幽幕,深邃而神秘。黑金丝线交织成的龙纹绣于其上,凛凛生威,彰显着无上的尊荣和霸气。“仙儿,都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你为何还是没有醒来?”男人将女人瘦削冰冷的手掌凑到唇边,柔柔的吻着,丹凤眼里堆满了惆怅和担忧。感受到滴落在手背上的热泪后,萧霓仙眉头一紧,凤目缓缓张开。“眼前这个穿着玄色龙袍的人,是祁远竹吗?”这里不会是阴间吧?他们的魂魄相遇了?“狗奴才……”她声音细微无力到了极致。祁远竹含泪的丹凤眼忽然张大,俊脸上泛出一丝久违的笑意。“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笑着笑着,泪水便止不住了。萧霓仙还从未见他真正哭过,她费力的抬起手臂,抚着他侧脸上的泪珠。他的脸热热的,泪珠湿湿的。原来他们都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真好。”劫后余生,还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活着,那种庆幸的感觉,也令她不由自主的喜极而泣。“这是哪里?”祁远竹锦帕拭掉她眼角的泪珠,俊脸上泛出一丝不易察觉到犹豫之色。“是龙元国,交泰城。”萧霓仙不可思议的再次审视一眼祁远竹身上的龙袍,喃喃道。“你是……”祁远竹自嘲似的笑道。“对,朕是这里的皇帝,虽然只是个弹丸小国,也足够我们在这里锦衣玉食一辈子了。”萧霓仙莞尔一笑,她显然不愿意相信。“你不会是在逗我开心吧?”祁远竹郑重的摇摇头,薄唇轻启,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门外突然传来的女声给打断了。“皇上呢?是不是在里面?”祁远竹闻声,忽的身子一震,跳起身来,退至离萧霓仙一丈开外的地方,尴尬的笑着望向已然踏入门槛的那抹红色身影。“苍羽,你……怎的来了?”他的样子十分谄媚,哪里有半分帝王的威严。这个苍羽到底是什么人?祁远竹竟然对她这般客气?好奇心的驱使下,萧霓仙快速地将凤目移到那个正朝他们走来的女子身上。只见那女子一袭红色劲装,行走时步伐豪迈,衣带飘飘,所过之处仿若带起一阵爽朗清风。虽然不施粉黛,相貌平平,可她却生得一副大气面容,眉如墨画,浓淡相宜,双眸明亮,顾盼间神采飞扬,无半分扭捏之态。她一头乌发高高的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耳畔,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洒脱气息。“哟,醒了?”她不经意的瞟一眼萧霓仙,遂将双臂盘在祁远竹脑后,撒娇似的嘟着唇,与他四目相对。“不是说好了要陪我去骑马吗?”“又来看她!你每日都对她这般惦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的皇后呢。”“你若再这样忽视我,我就可就后悔让她入宫了。”祁远竹丹凤眼偷偷地斜一眼萧霓仙,双臂缓缓地环在苍羽的纤腰上,丹凤眼里溢满了温柔。“昨日郎中不是说她今日会醒吗?故而朕想来看看,毕竟她是朕的故人嘛。”他大手抬起,轻捏怀中女人的小鼻子。“朕不是说让你自称本宫的吗?怎的又忘了?”苍羽调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来。“称不称本宫的有那么重要吗?左右谁也不敢不认我这个龙元国的皇后。”龙元国的皇后?他们是夫妻?萧霓仙惊得张大了嘴巴,粉唇颤抖了许久都发不出半丝声音。祁远竹竟然称她是他的故人?,!她玉手紧紧的攥着身上的锦被,原本还在庆幸能和祁远竹一起幸存下来的她,瞬间如掉入了万丈冰窟窿一般,娇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看着眼前甜甜蜜蜜拥在一起的一对人,她贝齿紧咬,恨恨的闭上了眼睛。“萧霓仙?沧澜国的皇后,对吧?”“听说你手段狠辣,连皇帝的母亲都敢杀呢。”苍羽目送祁远竹出门口,径直移步到榻边,杏目得意的眯着榻上早已泪流满面的女人。萧霓仙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珠,凤目倔强的迎视过去。“这与你何干?”苍羽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躬身一把扯掉她脸上的遮面,冷冷笑道。“你说与我何干?”“祁远竹是我的男人,他是为了借萧家的势力报仇,才会潜伏在你身边供你差遣的。”“你以为他是真的:()强夺虐宠,疯批新帝蚀心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