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丞相从地上捡起状告他的奏折,从一开始的心知肚明……到后面的难以置信。
他瞪大了双眸,想要为自己做辩解,却发现证据确凿,他百口莫辩。
“陛下,臣绝无谋反之心啊!”齐丞相以头抢地,他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可是这莫须有的罪状突然落在他的身上,让他一时间被砸蒙了,脑子里想好的说辞,也毫无作用了。
最让他无能为力的是,陛下已经认定看到的就是真相,他清楚地在皇帝的眼中看见了,对他的……猜忌和杀意。
“臣从未派人,谋杀陛下!就是借臣一个熊心豹子胆,臣也不敢谋逆犯上啊!还请陛下明察!”齐丞相跪地不停地磕头,额头上被碎片划破,渗落血迹,斑驳了他苍老的面容,显得狰狞恐怖。
齐丞相却不停叩拜,仿佛不知疼痛,若是认下了谋反的罪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可知谋反何罪?株连九族!”永封帝震怒,摔碎了茶盏。
“砰——”茶盏碎裂,温热的茶水四处飞溅,
齐丞相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永封帝,他在对方的脸上看到的只有冷漠和杀意。
齐丞相眼里满是震惊……
贪墨赈灾银是他一人的罪名,他愿意承担罪责。
可是谋反之事,他是被冤枉的,陛下却像是已经认定他有罪……
这些年他帮着皇帝干了不少脏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可如今,陛下全然不信他!
他的家人何辜?
何至于祸及家族?
可是陛下审视的目光,让他这些年的忠心耿耿沦为了一场笑话。
“你既说你无谋反之心,那为何今日,你竟违抗圣旨,私自出府?!”皇帝将手边的账本砸下去,面露凶光。
永封帝咬牙切齿地说着:“贪墨赈灾粮,令澧南郡百姓流离失所;纵容齐峰在锦都城中为非作歹,险些伤及公主;还有买官授爵,结党营私……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冤枉了你?!啊?齐丞相!”
齐丞相知道自己已是死路一条,可是自己的家族能否幸免于难,只差了两个字,那就是陛下心中的"信任"。
为今之计,唯有一口咬死自己并未参与谋逆刺杀一事,才有可能换自己的家族活命。
“陛下明鉴!罪臣从未派人刺杀陛下!今日出府,是有信件传来,说有了当日救宁阳公主的两位少年的下落。”齐丞相知晓自己绝无活路,只有将事情如实交代,才能得一个坦白从宽的下场。
齐丞相满头鲜血,满身冷汗,言之凿凿道:“罪臣听闻,公主殿下在查那两名少年的下落,这才想要为公主寻到那两个少年。”
皇帝一想到宁阳公主,就回想起自己早年间撒手人寰的元后。
王沅芷……她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奇女子,无人可比。
皇帝的眸光渐渐柔和,却在想起齐峰对宁阳所做的冒犯之事时,眸光陡然变冷。
永封帝声音冰寒,冷声质问道:“是想要为清宁找到那两个出手相助的少年,还是想要屈打成招,好为你那为非作歹的宝贝儿子申冤啊?!”
“罪臣……这是一心想为公主殿下寻到此二人,好替犬子赎罪。”齐丞相眼中闪过怨恨,更多的是被戳中心中想法的懊恼。
皇帝给了沈燃一个眼神,他如今在宫外,手边竟无一人可用,只能咬牙让沈燃为自己办事。
永封帝吩咐道:“沈燃,既然齐相说了,有信件引他出城相见,那你便去齐府搜查。”
“是!”沈燃抱拳,恭敬地准备退出会客堂。
永封帝想了想,又嘱咐道:“记着,该是他的罪状,一件不落地搜罗出来,但也……别多了什么。”
皇帝眸中满是猜疑,审视着沈燃。
他终究不相信沈燃,毕竟是沈家的人,是养不熟的外姓臣。
“臣遵旨!”沈燃转身抱拳,而后退出会客堂。
会客堂内灯火通明,各个世家都派了朝臣前来,还包括一些寒士。
此时,一众朝臣聚集一堂,昔日风光无限的左相,如今却沦为了了阶下囚,不免叫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