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刷刷刷寫下了自己信使的召喚儀式,沒忘記標明儀式材料里必須有一枚金幣。
嗖的一聲,克萊恩抖動手腕,讓那張便簽紙飛鏢一樣射向弗蘭克李,準確落到了對方的掌中。
「非常好!」弗蘭克李瞄了眼紙上的信息,欣喜地揮了揮手。
克萊恩不再耽擱,提著皮箱,離開碼頭,尋找起旅館。
這個過程里,他原本想堅定地拒絕安德森住同一家旅館的提議,但想了想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他害怕這厄運纏身的傢伙又出什麼問題,給旅館內的無辜顧客和侍者們帶來災難,所以,打算就近監控,該果斷處理就果斷處理。
辦理好住宿,安德森拿著鑰匙,開門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砰!他卸下沉重負擔般一屁股坐到了安樂椅上。
離開那片危險的海域後,他終於找回了做人的感覺,不用再擔心隨時會橫死。
靜靜躺了一陣,安德森胡德慢悠悠起身,拿起外殼是鋼鐵的暖水瓶,翻過玻璃杯,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他認為自己該打起精神去酒吧轉悠一圈了:
喝點酒,填飽肚子,尋找資助!
等到熱水微涼,安德森端起杯子,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喝得很是暢快。
突然,他劇烈咳嗽,咳得臉色都有點發紫。
咳!咳!咳!
安德森伸手抓向了自己的喉嚨,一口氣似乎已喘不過來。
喀嚓一聲,玻璃杯從他手裡掉落,摔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咳咳咳……安德森咳嗽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一張臉已經脹得青紫。
此時,他眼眸內隱約冒出了火光,手背的青筋像是有了自己生命一樣蠕動了起來。
砰!
安德森摔倒在地,抽搐了幾下,旋即失去動靜,就連呼吸都彷彿停止了。
幾十秒後,死屍般的安德森忽然翻身坐起,後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孔:
「混蛋,剛才差點因喝水嗆死……
「如果真是這樣,我大概可以成為死因最搞笑的獵人!
「還好,還好,進那片海域前,我花大價錢買了這件東西,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
說話間,安德森從馬甲內襯的暗袋裡拿出了一個秸稈紮成般的玩偶娃娃,上面用墨水簡陋地畫了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和一張嘴巴。
這玩偶娃娃表面已被腐蝕,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漆黑的液體。
也就七八秒的工夫,它完全融化為液體,成為了地板上的污跡。
「這厄運竟然還沒有減弱,而且好像更兇猛了……嘶,格爾曼斯帕羅曾經轉達過一個預言給我,說最致命的危險往往藏在最平常的生活里。」安德森來回踱步,小心避開了腳下的玻璃碎渣,害怕因此導致另一場死亡。
「不行,必須自救!立刻自救!」安德森猛地拉開房門,謹慎地走了出去。
他一路來到克萊恩房間外,屈起手指,咚咚敲門。
很快,既不結實也不厚重的木門沒什麼聲音地打開了,僅是脫掉了長禮服外套的格爾曼斯帕羅出現於安德森眼前。
安德森擠出笑容道:
「驚喜嗎?」
哐當!
房門在他面前重重關上。
「……」他先是一愣,旋即表情僵硬地自語道,「我得調整下說話的方式。」
咚咚咚!
他再次敲響了克萊恩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