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望着查晋北,目光显得莫测高深。
查晋北道:“你不信我?”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信不信你并不重要,关键是何雨不相信你。”
查晋北道:“你以为我会干这么蠢的事情?我承认我很想得到何长安的那座金矿,但是我不会通过非法手段,何长安死了,金矿如今在我的手里,我为什么要做得这么明显?为什么要主动惹上这个麻烦?如果我知道这些事,就算是将金矿白白送给我我也不要。”
张扬道:“你是通过谁买下的这座金矿?”
“于东川,他说何雨要将金矿转让,还说何长安放言,他不想继续经营下去了,转手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转给我,所以于东川想了一个方法,层层转让,转手了好几次金矿才到了我的手中,我本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却想不到捡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张扬道:“于东川这个人明明是何长安的律师,却吃里扒外,帮着你去图谋何长安的金矿,这种人多数是不可信任的,你现在遇到了麻烦,并不是坏在任何人的手里,而是坏在贪欲这两个字上。”
查晋北叹了口气道:“我承认这次的麻烦的确是自找的。”
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表情凝重道:“张扬,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专门为了看我笑话的吧?”
张扬道:“我是那种人吗?”
查晋北摇了摇头道:“你信不信,听到何长安的死讯,我心中并没有感到开心,反而感到难过,这句话如果被别人听到,或许会说我虚伪,又或者会说我矫情,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开心,我和何长安虽然在生意上有过竞争,但是我对他并没有什么私怨,我欣赏他的经商能力,我也承认,在商场上我不如他。”
张扬道:“惺惺相惜,可能是你们身上有很多类似的东西。”
查晋北道:“利益!我们都是商人,我们看到的是利益,其实并不是每个商人都薄情寡义,只是我们从事了这一行,就必须要学会控制感情,其实真正的感情在我们的心中一样是无价的,只是别人把我们想得市侩,别人认为我们心中最亲的就只有金钱,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就像外人看待你们官员,认为你们眼中只有权力一样。”
张扬笑了起来。
查晋北道:“我现在真的有些笑不出来,何雨找到了何长安昔日的几个老朋友,现在正在密谋收购我的星钻。”
张扬道:“我不清楚商场上的事情,我只知道何雨认为是你害死了她的父亲,她要找你报仇。”
查晋北道:“商人的朋友真的很少,既然于东川可以背叛何长安,那么其他人一样可以背叛,我并不怕何雨……”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道:“其实她是谁,我也查得清清楚楚,我不会说破,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我尊敬何长安,所以我对他的后代手下留情。”
张扬缓缓落下酒杯道:“查总是想让我把刚才的话转告给她吗?”
查晋北的这番话已经讲得清清楚楚,他早已知道了何雨的真实身份,张扬对此并不意外,罗慧宁能够查出,别人一样可以查出,现在连文浩南都已经知道了秦萌萌仍然在世的事实,那么没多少人可以被瞒住。
查晋北道:“傅正声也是一只老狐狸,何雨找他来主持公道,千万不要被这老家伙利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长安将他的巨额财产全都留给了何雨,我可以说老何的这步棋走得并不高明,如果我是他,我不会留给子女太多钱,留的钱越多,子女所承载的风险就越大,这个世界最没安全感的就是有钱人,如果何雨是我的女儿,我保证她一生衣食无忧足矣。”
张扬没说话,却感觉到查晋北的这番话很有道理。
查晋北道:“你的话她应该能听进去,张扬,我不想背这个黑锅,你帮我解释一下。”
张扬道:“我看她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查晋北道:“张扬,我不瞒你,我虽然可以保持克制,但是我的克制也会有个限度,如果她真的触犯了我的利益,我不会始终这样忍下去。”
张扬道:“威胁吗?这种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说,因为我会尽一切可能去维护她的安全。”
查晋北笑了起来:“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坦白。”
张扬道:“往往欣赏别人的某处地方,一定是自己缺少的。”
查晋北哈哈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不够坦白?哈哈,你说我不够坦白?”
张扬道:“我认识查总也有许多年了,可是我始终都不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