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知道顾昭不会无缘无故说一个无关轻重的人,起身道:“是宋府的嫡子,宋元景。殿下,他怎么了?”
顾昭却未回答,只问:“据你了解,他怎么样?”
陆时皱眉,虽然宋玉姝在他心里不同,他也自然爱屋及乌。但平心而论,宋府那几个人实在不值得。
否则,宋玉姝也不至于想法设法得出去自谋生路。
而且,往深里想,宋父宋母到底做过什么,才让她从七八岁的小姑娘开始,就把容貌藏了起来。
他正色道:“宋元景学问不错,机敏好学,在户部也颇受好评。但此人好高骛远,自私虚伪,恐怕不是一个好的帮手。”
顾昭笑容促狭:“你倒是不失偏颇。”
说罢就不再看他,低头一边写一边说道:“他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还轮不到我主动去招揽他。若不是因为他是宋府的人,我连多看一眼都嫌麻烦。”
陆时有所猜测,问道:“是他主动找到殿下?”
“自然。”顾昭道:“想必是看着父皇宠爱,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表露衷心。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夫蔡炎是谁的人吗?”
“蠢货一个!”
陆时想到蔡炎,心里就不喜,但却说不上为什么。
他道:“或许蔡炎并未向宋府交底。”
“哦?都成了一家人了,还如此隔阂么。以蔡炎的心机,就不怕这位舅兄胡乱攀附耽误了自己的前程。”顾昭当质子多年,最讨厌这种虚伪狡诈之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陆时,意味深长:“你既然对宋家之女有意,就该早作打算。”
陆时明白他的意思。
蔡炎不是他们的人,那宋元景迟早也会倒向那边去。他心系宋玉姝,就必得早些把其中的关系摘干净。
哎,他叹了口气,那也得见得到才行啊。
说实话,他有时候觉得宋玉姝对自己有些不同,但又觉得她好像全部心思都在那些桃源上,有他没他一个样。
他有些心急了。
得想点办法才好。
春风日暖,万物复苏。
忠国公夫人遍邀各府夫人小姐们,要办一场春日宴。
大家心知肚明,这是要给国公府的世子相看呢。
忠国公是当朝仅存的两位国公之一,地位仅在亲王之下。
另一家瑞国公府,因国公夫人身体不好,久不在人前露面,几乎淡出了京城的社交圈。
也因此,忠国公更加显得炙手可热。若是能嫁进去,成为世子夫人,那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以想见,今年这第一场春日宴该有多热闹。
元嘉郡主虽然年幼,但和国公府唯一的女儿秦双双是打小的玩伴,自然是要来凑热闹的。
宋玉姝本来不想去,那可不是她能融的进去的贵人圈。
不过,架不住陆晚的热情相邀,说早就和秦双双炫耀过自己的女官,定要给她介绍一下,这才跟着前往。
春日宴当日,忠国公府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各府小姐无不钗环珠翠,锦衣华服,衣袂飘飘。
似是不约而同地要比上一次,谁也不能落了下风。
众人被府里的下人引路,一路来到后园。
国公府占地极大,后园有一处碧心湖,匠人从中引出一道溪流,周围亭台廊阁,错落有致。溪水蜿蜒流过,水车叮咚,别有一点一番生动趣味。
春日宴就设在溪水边,仿照古人的曲水流觞,大家绕溪而坐,少了些寻常宴会的拘束规矩,多了些随意自在。
国公夫人这样安排,想来也是方便观察各位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