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对他们而言,日子会愈的难捱,待你回京重用,多半面对的还是这些武将出身的勋贵。”
适时,韩大来到门廊之下,掀起毡帘一角向林如海点头示意。
林如海叹了口气,便道:“若论起朝政的确有很多事可说,但你留在苏州也不是一日两日,日后还有时间来谈。”
“今日舟车劳顿,先去歇息一会儿吧,等到了晚宴,我再差人唤你。”
“东奔西走,你也是忙段日子,今年年节且就在这里歇下吧,让为兄也尽了地主之谊。”
人家请离,岳凌倒也没有再追问的道理,当是父女二人要单独谈心了。
拱了拱手,岳凌应下道:“多谢兄……兄长,稍后再会。”
林如海颔还礼,眼看着岳凌起身出门,随韩大走着,而一旁与两位姨娘闲话的林黛玉,看着岳凌走了,便也起身与两位姨娘道别。
“岳大哥走了,我也要回去了,晚宴再闲聊吧?”
林黛玉起身,便欲要与林如海也行一礼告辞。
林如海都要忍不住翻出了白眼,待毡帘落下之后,急忙唤住了林黛玉,“玉儿,你往哪里去?八载不归家,难道你还没话与爹爹说了?”
两位姨娘自觉的将茶炉中又装满了水,而后结伴离去,顺便将呆呆站在场上的雪雁也带走了,堂上只剩了父女两人。
林黛玉颇为无奈的回过身,又来到了林如海身边,偏偏头问道:“爹爹你说嘛,方才你不说,我还以为要之后再说呢。”
“我就是没话说,你怎能跟岳凌走呢?将爹爹置在何处了?”林如海紧了紧眉头,又道:“人都走净,无人旁听,这便是之后了,坐上来说话。”
林黛玉嘟了嘟嘴,坐到了岳凌方才坐过的椅子上。
林如海眉头一蹙,暗道:“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不坐这边,难道没人教过她,不能坐别人的热凳子?”
眼看着林黛玉就用岳凌方才用过的茶盏,要为自己斟茶,林如海当即瞪大了眼睛,一把夺过了林黛玉手中的茶壶,重新翻了个茶盏出来,给她斟了一盏。
林黛玉不明所以,捧着爹爹斟的茶,浅浅啜着茶,一双眉目含情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望着。
自己的女儿,林如海还是不忍心措辞严厉的教训,暗叹口气,道:“多年不见,玉儿倒是变了个性子,旧时恬静不好动,今日却活泼的如同兔子,嘴巴还厉害的很,真教爹爹头痛。”
林黛玉将茶盏摆放好,轻轻抚平了衣袖,双手交叠在身前,腰杆也挺直了些,瞪着眼睛问道:“哪里?女儿哪里变了性子。”
“不过,爹爹还是老样子,没多少变化,见到爹爹身体康健,女儿着实高兴。”
林如海松了口气,自从他们回来以后,这还是头一回让他感觉到舒心,有了这个女儿没白生的感觉。
默然片刻,林如海又提及林黛玉母亲之事,问道:“去祭拜你的母亲了?”
林黛玉点点头,眸中略有些失神。
每每提及最疼爱她的母亲,林黛玉总会变了些脸色,而如今,更是因为墓穴中飞出了蝴蝶,让她大受震撼。
也自那以后,便决心与岳凌一生一世了,两人的关系才更上了一个台阶。
林黛玉想要诉说些奇异的事,可牵扯了她和岳凌,又不方便吐露给爹爹,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轻轻垂头。
见她的脸色不佳,林如海便也扯开了话题,“也罢,先不提这些事了,还是论一论你的事吧。”
“我的事?”
林黛玉眉眼稍抬,疑惑的蹙了蹙。
林如海实在不想提及赐婚的事,让林黛玉吃了这定心丸,便旁敲侧击问先打探道:“你与岳凌的关系如何?”
原来是这回事,林黛玉甜甜一笑,羞涩的摆弄着手指叉了叉,“嗯……我和岳大哥,诶……”
“岳叔……”
岳凌不在了,林黛玉方回过神来,脸色立即憋得通红。